长清暗叹自己与药红衣之间的差距,十年前她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如今两人真正交手起来自己武功竟然不敌她。想必这么多年来她一心练武,而他生性淡然,又沉迷于医术,如若不是她对他心中还有情,一直没有痛下杀手,只与自己斗法,否则他早就命丧在她手下了。
想起与药红衣之间的孽缘还要追溯于还是大兴国前身的前朝上,那时药红衣的父亲药医奴还是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带着刚刚及弈的药红衣只身来到前朝谋求出路。记得那天刚好是他的妹妹,司徒代清,前朝代皇后怀喜的日子,皇上下令举国同庆,酒过三巡,代皇后和众位大臣的女眷在御花园赏花,兴味正浓时,忽然来了刺客直朝代皇后逼来。当时情况紧急,而皇上和臣子们正在殿上畅谈国事,等到消息传来时,皇上带着一众人赶到御花园,那时刺客已经被人悉数杀死了,而药家父女俩因保护皇后有功被封了爵位......皇上对药医奴委以重任,而药红衣因为是负责保护皇后安全的女侍卫而与他渐渐走近......就这样过了些年的光景,身为骠骑大将军的罹勐却拥兵自重,趁前朝与匈奴打仗之时,以带兵攻打匈奴之名向皇上要了帅印,却在边关持兵不发,匈奴的铁骑在边关叫嚣不已,不断霍乱交接处的村落,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民怨四起,纷纷对皇上抱以不满。罹勐见时机成熟,打起混世太子的名义向皇朝发生了战争,当时身为御前侍卫长的药医奴却和罹勐里应外合......
破城那天,前朝皇宫内逃的逃,死的死,代宫也发生了一场大火......代皇后以及十来岁的青鸾公主被困在里面......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日的时候下了场大雨,雨水将汹涌的火势熄灭,他在废墟中不断挖着两人的尸骸......终于在一处发现了一具头带皇冠的骨架,他抱着骨架失声痛苦,和那骨架相连的还有一副小骨架,如若不是看到那小骨架的手骨上没有断裂的痕迹,他以为他再也不会有一个亲人在世上了。他的小侄女,青鸾公主,小时候因为手腕脱臼,被接过骨......所以,他确信青鸾公主还在这个世界上......
而后来他又遇见了砍断双腿的罹九天,更加证实了青鸾还活在这个世上!
流景眼见长清渐渐不敌药红衣,再也无暇掂量自己的斤两,从怀中掏出些药粉,抖开一小包朝药红衣洒去。
她知道对于深谙毒术的药红衣来说,这些都算不上什么,但是她不能坐以待毙,眼看着师傅处于下风。于是,抓在手里的药粉向着药红衣不停的掷去。
眼下,药红衣和长清两人皆是被笼罩在这一团粉雾中,师傅身懂解毒之法,而药红衣虽然是毒圣,但是秉着世事相生相克的道理,还是希望能碰个毒粉与她起反映。
“臭丫头!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流景的举动显然是彻底惹怒了药红衣,恨恨的说着便反手向流景击出一掌。
此时此刻长清要救她已是来不及了,只得趁此机会将一直带在身上的‘销、魂散’拿了出来,用小拇指轻轻的向药红衣挑去。以解燃眉之急,使出毒药之后他也不敢迟疑,连忙用指甲削去。
药红衣冷笑连连,身形向后急退,躲过了长清的暗算,右掌却毫不停顿的直逼流景而去。
耳边只听流景‘嗯’的一声,已被药红衣击中。长清心神大乱,连忙又揉身而上一掌接着一掌向着药红衣打去。掌风微弱,招式凌乱,想是也已到了强弩之末。
两人掌风相对,药红衣早就看出长清掌力逐渐变弱,柔柔一笑娇声道:“司徒长清,你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还是随我回到驱魔谷吧!”
长清阴沉着脸不发一言,仍是掌掌不断的向她逼来,看样子,他已不再顾及自身安危,纯粹在拼命了。
这样一来,药红衣倒也有些手忙脚乱。事实上,以现在的实力来说,她想要杀了长清是很轻松的一件事,可是既要打败他,又要不伤害到他,却有点难办了。
几招下来,药红衣已有些狼狈,不禁愠怒,扯着嗓子道:“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
长清此时压根不理会她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以性命相搏,对自己招式中的破绽全然不顾,只希望和药红衣来个同归于尽。
药红衣观摩了半天,终于狠了狠心,看准长清肋下的破绽一掌拍去。
长清身形晃了晃,嘴里涌出一口鲜血。药红衣来不及避让,顿时被喷了满身,那张俏丽的脸立时显得很是样狰狞之极。可即便如此,长清还是强撑着不愿倒下,喘息了半天,又向着药红衣扑去。药红衣的眼中此时却充满了悲切之色,对长清的进攻只是不断避让,只守不攻。
长清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又疯狂跌打了十几招,终于平静下来。他盘膝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包毒药,带着悲愤之意又瞧了药红衣一眼,闭上眼睛,仰头就要将毒药送入口中。
药红衣不知哪来的冲动,急忙上前拽住长清的手腕惊叫道:“司徒长清!你疯了吗?不可以!”
长清看着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将掐入毒药中的拇指指甲朝着药红衣的手腕狠命一划。
一股黑血,顿时从她的皮肤上流了出来。
“你……”药红衣大惊,急忙放开长清的手,查看自己的伤势。她只知道长清擅于医术,却不想为了对付她,居然用毒!
不去管那里越流越凶的黑血,抬起头来悲愤的看着他。
长清仍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长笑不绝于耳,嘴里断断续续的道:“哈哈……总算……让你尝到了这销、魂散的滋味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