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冷鸢终于转首朝纱帐的方向凝望着。这一刻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心在‘砰砰’的乱跳,他不确定这是否就是爱,但他清楚的知道他确实在乎她,想要在身边时时刻刻的保护她!
暗暗握紧了拳头,他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狂乱,嘴角滑过一抹苦笑,正要告知她服食的方法,门外忽然传来一个邪佞的朗笑,瑾裕推开门赫然走了进来。
“瑾裕?你?”冷鸢不由的眉头暗皱,眼光一亮,视线瞥到瑾裕身后低头的女子身上。
“怎么了冷鸢,难道究竟哪一个是刖芳菲你都能搞错?”瑾裕揶揄的看着冷鸢,将身后的芳菲拽到身前,一脸的好整以暇。
芳菲抬起头,轻叹一口气,对上冷鸢惊愕的目光,心中涩然。
待冷鸢看见了芳菲那一刹那间,心中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只是他没有想到瑾裕会用这样的方法从他手中骗得火莲!
瑾裕沉默半晌,忽然伸手连声击了数掌,随即纱帐被人轻轻挑起,一名女子从chuang塌上走了出来,行至瑾裕身边时将手中的火莲呈给了他。
“奴婢参加王爷!”
瑾裕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冷笑,接过那女子手中的火莲,方道:“就是因为你对刖芳菲不会有一丝戒备,所以本王才能从你手中轻易取得火莲!本王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口技演员就骗了你!”可想而知,刖芳菲在他心里面的地位究竟有多高!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全然将火莲交出来!
冷鸢痛心疾首的看着他:“瑾裕,我想不到我们之间需要这样来欺骗对方!我只想解开芳菲体内的寒毒,你应该知道她现在怀着胎儿,如果等下次寒毒再犯的时候,她肚子里的骨肉便岌岌可危了!”
“你倒是说的冠冕堂皇!就算是要解蛊,何时轮的到你来操心!如果你还把本王当兄弟就不该瞒着我做这样的事情!”瑾裕捏着火莲的手紧绷。
“瑾裕,你要小心!这火莲百年难得一遇,你可千万不要!”冷鸢脸色一变,担忧的盯着他手里紧握的火莲。
“哼!你这么在乎它本王就偏要毁了它!让你永远断了对刖芳菲的念想!”瑾裕戾眸圆瞪,运气于掌心,顷刻间便见手中的火莲渐渐枯萎!
“瑾裕!不要!”冷鸢震惊的出手但还是为时已晚,只眼睁睁的看着火莲的枯叶在瑾裕的手中纷纷扬扬的飘落到地上。
他痛心疾首的蹲下、身一一抚过那些枯萎的叶片,脸色煞白,不自在的干笑了几声,扬起头来看着瑾裕:“裕,难道你就这样憎恨芳菲不成?真要把她往死里折磨才能以泄心头之恨?析颜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不能珍惜眼前的人?难道你真的不曾爱过芳菲吗?”
芳菲心中猛地漏掉了一个节拍,这一刻她忽然很想知道她在他心里面究竟是什么?
瑾裕闭了闭眼,心内忽然一堵,觉得呼吸有些凝滞,淡淡的扫了一眼低头静听的芳菲以及一脸凝重的冷鸢,他硬着声音道:“本王不曾爱过刖芳菲!”待说完这句话时,他的心忽然裂开了,仿佛被利刃狠狠的一分为二,心都不完整了!他闭上眼,不想睁眼看见她,他不敢,怕她看穿了他眸中的情绪。
“裕?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冷鸢缓缓站起身,心痛难当的匆匆扫了一眼芳菲,虽然她面上平静无波,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一定不好受的吧!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代替瑾裕来爱她,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始终不是她要的那个人!
“本王为何要撒谎!本王又何必撒谎!”瑾裕口气依然不肯松动分毫。
芳菲猛地一震,心中突然开朗。是啊,他是什么人?她为何还要苦苦执着?她已经活了两世,虽然一直平淡,可也算是真心地爱过一次吧?虽然这其间饱含着浓浓的恨意,而且他与她,原本就毫无可能。既然拥有过了,也许那“拥有”也有一点自欺欺人,又何必在乎他对她的冷酷无情!今日尚且不知明日事,她能活到何时,尚未能知,为何还要纠缠在一些得不到的幻境里?她如今能做的,是不能再让关心她的人,再为她担心才对。想到这儿,她顿时正色的说道:“冷大哥,你还是走吧!”
“芳菲!”冷鸢涩然的看着她:“你又何苦委屈了自己!你值得更好的男子对待!”他走过去,缓缓搬正了芳菲的肩膀,试探的询问:“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
不等芳菲回答,瑾裕的眸中已经聚敛了浓浓烈火,两人的一举一动全然落在了他的眼中,银牙恨不得咬碎,他上前一步猛地推开了冷鸢:“冷鸢,你在做什么!竟然当着本王的面说带她走!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本王的存在!”
芳菲静静的站在原地,感觉浑身虚飘飘的。
“你不是不爱她吗?既然不爱她,为什么不肯放她离开?”冷鸢声声质问着他。
“本王虽然不爱她,但她好歹也是本王娶进来的女人,不明不白的让她跟你走,那岂不是让天下的人看本王的笑话!冷鸢,如果你现在离开并且向本王发誓你永远也不会和本王抢刖芳菲!那本王就向你保证解开她体内的寒蛊!怎么样?”眸光低沉,锁定在冷鸢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
听完了他的话,此时此刻,芳菲已经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了!
空气仿佛一下被抽干,只听得三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一阵风吹来,将地上的火莲残屑一并卷走了。
百年难得一遇的火莲居然在瑾裕的手中被轻易的毁掉了,只是不知道,有人盼了多年的希望也破灭了。
大兴国,朝露殿内。
寝宫十分宽绰,迷暗的烛火摇摇曳曳,扫在抛光的大理石地上。朱红的大床上,幔帐微掩。
两名婢女从廊下匆匆跑来,行至寝殿门口的时候忽然跪了下来:“请二殿下饶命!奴婢罪该万死!火莲被人偷走了......”
“什么?火莲被人偷走了?”执侍太监李德瞪圆了眼睛,慌慌张张的拽住跪在地上的红书和绿芙,不可置信的道:“果真有此事?你们可知二殿下等这火莲开花等了多少年?如今居然......”
“奴婢们自知罪该万死,如果二殿下活不长,奴婢们愿意追随殿下至死!”红书和绿芙泫然而泣。
“先别说这些了!”李德一甩袖子走到chuang幔附近:“殿下!刚刚的事情您可听见了?”
“殿下?”
心下迟疑,掀开幔帘,眼前的一幕却令他目瞪口呆。
“来人啊!二殿下失踪了!二殿下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