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被他突然地拥抱吓了一跳,在感觉到他的泪水的时候,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他:“不要哭了,不要这样。没有人会欺负得了你的。树,相信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可是琉璃树还是哭着,他伏在她小小的肩膀上,边哭着边说道:“盈盈,盈盈,你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回忆。那种痛苦,那种绝望的痛苦。盈盈,我的身子很脏,我不配的那个你的贵人。盈盈我们不该认识,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你的那么美好,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疼惜。盈盈,我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的。明天,我这个亡国的王子却成了战胜国的贵人一事就成了别人的话柄。”
“不!我不在乎!”盈儿道。
“可是我在乎!”琉璃树道,“我的过去,很多人都知道。今晚坐在台下的那些使臣,有好几个都是……他们……盈盈,杀了我吧,我真的好痛苦。”
“不!树,不要这样,凉了我们回房先吧。”盈儿抚上了他冰冷的肩膀,试图用自己的小手为他取得多一点点的温暖。
琉璃树随着盈儿走近了房间中,侍卫们退下了,留下这座小小的院子。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夜初辰已经靠在桂苑院子门外,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听房?!切!他不耻做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很想知道盈儿会不会跟琉璃树在一起呢,在她和他有了亲密之后,她还能接受别的男人吗?
一刻时间了,夜初辰皱着眉头,捏紧了拳头。
两刻时间了,夜初辰等不下去了。虽然里面并没有传出那样的声音,但是他依然到呢个不下去了。就在他要走进去的时候,那扇门打开了。
昏暗宫灯下的龙兰盈缓缓朝外走着。突然觉得琉璃树和夜初辰之间有着那么多的相同点。一样身为王子,一样从小就被送人,一样深受那样的折磨。可是树却是那么软弱地把自己弄得遍身是伤,痛哭出声。
那么夜初辰呢?他没有哭过,但是他不伤心吗?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去面对那样的事情,他一定也很害怕很惊慌。可是夜初辰只对她提过一次,他不会像树一样痛哭出声。那么他一定比树还要难受吧。
盈儿想着,却没有注意道那站在门旁的人影。
夜初辰不解地看着龙兰盈就这么走过自己的身旁,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
“盈儿?”夜初辰叫着。
“啊!“龙兰盈吓了一跳,才回过头看着刚才自己走过的门旁。夜初辰已经跟上了她的脚步。
“想什么,这么认真。”夜初辰的手抚上了她的头,唇边淡淡笑着。他的女人又回到他的身旁了。她自己出来了,没有让人去提醒。那么说明,她至少没有确定要将身子给别的男人。就因为这一点,让夜初辰感觉很好。
盈儿突然仰着头直直看着他,低声说道:“你也有和树差不多的遭遇,你也很害怕,很痛苦吧。哭出来会好一些的,你哭吧,我的肩膀给你靠。”
听着她的话,夜初辰那放在她头上的手僵住了,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盈儿看着他的变化,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说道:“我回去睡了,今天好累。”说着,她就用逃跑的速度冲向了天丝宫。
而夜初辰呆在了那里,举着刚才拂过她头顶的手,苦苦一笑。哭吗?他已经很久没有哭泣了。而这个小女人说借她的肩膀给他哭。他……好感动。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会说让他哭的。小的时候,他哭,奶娘总说:“别哭了,哭了会把大王子引来杀了你的。”长大了,在天涯爷爷家里,天涯的爷爷总跟他说,他的命格不凡,将来必定是王者之才,所以。他也不能哭。
只有这个小小的傻女人,跟他说这样的话来。
夜初辰终于笑了,他苦苦的笑,幸福的笑。他能有盈儿,真好!
***
次日,送走了各国使臣之后,盈儿就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再过几天,她就要和王夫去夜国巡察了。
虽然夜初辰给她分析过夜国目前的形式,对他们打好。应该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但是月儿还是给她收拾了整整两大箱的行李。
盈儿指着天丝宫中央那两只大大的箱子说道:“月儿,你确定这些都是给我带去的吗?”
月儿还在收拾着盈儿的首饰,回答道:“当然。你是女王啊,出去都一天都要光彩照人的。”
“可是上次我去琉璃的时候也不过一个包袱而已啊。”盈儿道。
“当然啊。”月儿的理由还挺多的,“那时是打仗着呢。现在你是女王陛下,要去看看自己的国土和臣民,你当然不能这么随意啊。一定要有女王的派头。”说完这些的时候,她也已经整理好了盈儿的东西,直起身子道:“好了,大概就这些吧。以后想好的我再添置。”
“月儿?月儿?”龙兰盈叫了她两声,才说道:“那么多东西怎么能进小小的銮驾呢?”
月儿算是彻底服从了。她问道:“这么多东西我们怎么拿啊?”
“我让我长随给安排一辆马车专门拉我们的行李吧。”
听着她的话,盈儿马上奇怪地一声“喂”道,“你的长随哦。”
月儿一下脸颊就又红了起来:“没有啦,我……我也只是说顺口了而已。”
“哦,都顺口了,很好啊。”
月儿难堪地跺着脚道:“女王不要取笑人家啦。快想想你还需要什么吧。”
盈儿这才止住了笑,道:“你去给树贵人传话吧。就说我们要去夜国了,让他也准备一下吧。
盈儿的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夜初辰的声音道:“琉璃树就不用去了。等我们去琉璃的时候,再带上他吧,也可以让他回去看看。”
夜初辰边说着,边走进来,看着地上的两只大箱子,低声问道:“你搬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