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赏倾心冷不防被口水呛了一口,没料到生孩子这种长远大计,他竟然这么随口就说了出来,可是想想,反正成了夫妻孩子迟早是要有的,他这条件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条件,于是,她爽快地答应了,“好,一言为定!”
她答应得爽快,让端流溯微微一愣,第一反应是她要抓的人对她来说绝对重要,重要到让她对待他们的生子问题可以如此不在乎,但是以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她又绝对不是个拿感情和生子当儿戏的人,总结下来,端流溯又平衡了,也明白了她的心思,她本就有意愿给他生个孩子。这个发现让端流溯乐呵了很久,但也很是后悔,自己白白浪费了一次敲诈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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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展茗菊把寝宫里的人都遣退,准备趁人不备离开皇宫,至于被官府查封的家产只能出去后再想办法,他想,妩烟总不至于真的如此绝情。
可是,这一离开,这辈子和她,算是完了……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尤其想到她此刻不知躺在谁的怀里,更是不甘,可是事到如今还能如何?
一声叹息在夜色中显得微不足道,他足尖轻点,施展轻功,本以为就此一切将彻底结束,可谁知,就在他飞身点上墙壁的那一刹那,空中传来“嘣”的一声响,仿佛丝弦端烈的声音,随即,周围的树枝开始“沙沙”作响,一声声破空声随即传来。
他看清了空中闪闪烁烁的银丝,心下骇然,可与此同时,空中纵横的银丝已经交织成一张大网,将他从空中打落,随着他落地的刹那,一根根金竿在他身体四周破土而出,化作一个金色的牢笼将他困在其中。他忙要伸手拔去金竿,却在手指触碰到金竿的瞬间,金竿忽然传出清脆的铃声,随即,一缕幽香从金竿上一个小眼处散发出来,他常年与奇花异草为伍,那股幽香他自然认得,是“擒王草”的味道,之所以叫“擒王草”就是因为它本身散发的香味能令靠近的百兽之王都瞬间无力。
他浑身虚脱了一般跌倒在地,只能勉强靠毅力撑着身子,看向来人,赏倾心和端流溯,还有……看热闹的宫人们。
他苦笑,如果赏倾心有心将这件事悄然解决,别说是眼下那么多看热闹的,就算是一只鸟都不一定能飞进来,可见,她是有意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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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宫中,展御邵满眼歉意地看了看逸悠宫的方向,又看向一脸欣喜写家书的浪儿,问道:“三弟,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够仗义?”
浪儿握着笔看着纸上“生子”二字傻傻地笑着,却掩不住心底的兴奋,完全不为自己和二哥合谋告发大哥感到歉疚,“二哥,如果我们今天真的让大哥走了,才真正是不够仗义,你明知道大哥他是在强迫自己,何况,他是在你我向爹娘请罪,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展御邵扫了眼他写的家书,通篇几乎都是“生子”和“抱孙子”的字眼,心里更是觉得自己找对了人,换做他,这样的信绝对写不出来,可是三弟却有办法把爹娘哄得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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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小心。”端流溯笑眯眯地给赏倾心引路,摆明了今晚这一幕让他看了很开怀。
可是赏倾心的心情却好不起来,她几步跨到金笼前,柳眉倒竖,俯视着瘫软在地上的人。
“妩烟……”展茗菊无奈,心中对于自己失败的原因已经是了然,早知如此真不该去告别。
赏倾心冷哼一声,转脸便笑了,可是那双琉璃眼中却闪烁着点点泪光,她没有对展茗菊说一句话,只是扬声道:“命禁卫军轮流把守,此人若是再逃走,朕拿你们是问!”
展茗菊从未见过她那样的表情,见她连一句话也不和他说就要走,当即便急了,“妩烟,你要做什么?”
赏倾心气笑,做什么?她回身看着他,笑道:“学古人金屋藏娇啊!”
赏倾心说完就走,不给他留任何辩驳的余地,不是有意刁难他,只是,她不愿意听他说那些离开的话。
端流溯蹲在笼子前,笑着用折扇敲了敲金竿,装模作样地惋叹:“兄弟,你还是老实一点得好。”
展茗菊苦笑,“你当我不想留在她身边吗?可是我有我的责任,若到来生,我情愿选择做个无牵无挂的孤儿,无所顾忌地留在她身边。”
端流溯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严肃地看着他,道:“你还是不明白吗?我们的身份虽然有时候会成为我们的羁绊,但若是没有身份,我们凭什么保护她?况且,她的性情你又不是不明白,她生气不是因为你选择自己的责任而离开她,她是气你不肯和她商量。”端流溯起身道:“你也别怪她采取如此强硬的手段,她这么做,其实是不愿意看你为难,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端流溯虽然爱算计,却并非真正的小人,他帮助赏倾心把展茗菊囚禁,,虽然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同时也是为了爱看热闹,但他心里总归过意不去,所以守了展茗菊整整一夜,嘴里不停地嘀咕:“那个傻女人准是又躲到哪里去哭了,也不知被谁捡了便宜去!”
展茗菊心中愧疚,知道自己确实伤了她的心,只希望端流溯口中那个捡了便宜的人不是个如兰千霁那般浑身带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