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桃花债之十二荣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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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景越仍在发着烧,两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赏倾心亲自寻了毛巾浸湿,敷在他的额上,另寻了块毛巾沾了酒在他颈间和胸膛轻轻擦拭。

“妩烟……妩烟……”

昏睡中的景越口中模糊地呢喃,叫的全是她前世的名字,赏倾心轻叹一声,手轻轻抚上他俊美的面容,一点点抚平他隆起的眉心,却突然被他握住,他痛苦地倾诉,乞求,像个迷失在梦里的孩子。

“妩烟,原谅我,原谅我……我不想这样对你……留在我身边……妩烟,别离开……”

赏倾心一只手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贴上他的脸颊,柔声道:“弦扬,我不怪你,我永远陪着你,我说过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赏倾心早料到了他无法放下前世的心结,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虽然那时她被下了情蛊,可是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体验到了普通夫妻的快乐,他对她毫无保留的付出,甚至与朝廷对抗,可她却连他的血脉都未能保住,其实说到底,不是他欠了她,相反,是她无颜面对他。

夜里,苏儿端来了汤药,赏倾心接下后便让她去休息,可直到她把汤药给景越喂完,苏儿还是没有离开,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她,摆明了有话想说。

“说吧,什么事?”

苏儿踌躇再三,终于还是开了口,“皇上,景随公子还在殿下守着,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景随?”他还没走吗?也对,他那副性子,是这样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苏儿走后,赏倾心试了试景越的体温,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她帮景越掖好被角,走到门口,隔着青纱窗看着那在门外背窗而立的人。

粉色的衣衫被夜色笼罩得失了光彩,只有布帛在月光下偶有流光闪动,加之那背后柔顺的长发,让那背影愈发雅致清朗,引人注目。

赏倾心算了算,此生与他相处的时光少之又少,而他每次面对她又总是青涩胆怯,如今静心看他,才惊觉那羞涩单纯的少年,其实早已长大了,长大了,心思也就多了。

就如现在,他对月静思,又在想些什么?

赏倾心轻轻拉开门,尽量不打扰他,直到悄无声息到了他身边,才开口道:“在想什么?”

景随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见赏倾心笑意盈盈的脸,眼中惊慌一闪而过,后退一步,垂首不语。

“怎么?不能对我说吗?”赏倾心紧盯着他眉心那颗艳丽的朱砂,可他始终保持着沉默,赏倾心作势哀叹道:“哎,看来我还是让你讨厌,弦昕如此,景随还是如此,做人真失败。”

“不,不……不是!我……”

景随突然抬头,开口辩驳,言语中的急切和紧张显而易见,只是看到赏倾心含笑看着他时,他脸一红,忙又低下了头,这让有心欺负他的赏倾心得到了不小的满足,想想,挺邪恶的。

“今天本来想去永随宫找你的,可惜没去成,改天我再去。”

景随听了她的话,眼中有惊奇,也有探寻,但是赏倾心没有刻意去留心,她喜欢凡事都有条理地进行,这些情债她会解决,但她并不想把几个人的混到一次性解决,她要规划出世间,一次面对一个,清清楚楚。不为别的,只因为每一个,她都用心去重视。

现在,她要借景越生病之机和他打开怨结,所以景随,只能再挑时间了。

“小随随,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不然……”赏倾心轻挑地抛了个媚眼,道:“我会心疼的!”

赏倾心没有多做停留,越扬宫的宫奴都被她打发去休息了,她不能离开景越太久。

后来守夜守得有些乏了,赏倾心就趴在床边,本想稍做歇息,可不想竟睡过了头,等到醒来时,感觉到那刺目的亮光,才惊觉天已经大亮了,而且她一心要看护的病人,已经不知何时靠坐在床头,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看那架势,想必已经醒了很久了。

“景越,你醒了?”赏倾心心中欢喜,忙着叫人把药和早前便已经准备好的米浆端来,她舀了勺汤药送到景越嘴边,“来,把药喝了,你的病还没有全退呢!”

谁知景越只略微看了她一眼,就低下了头,道:“臣何德何能,不敢劳烦陛下如此!”

他话中的疏远赏倾心自然听得出来,她不悦道:“你有必要和我如此生疏吗?”

景越的语气依旧淡漠,“臣只是恪守君臣之礼。”

“君臣?”赏倾心只觉自己听到一个笑话,但她吞下了自己的不平,将药碗递到他面前说:“算了,别的暂且不提,你先把药喝了。”

“谢陛下好意,臣已经不需要了。”

“朕命你喝!”赏倾心也来了气,语气变得不善。

景越目带不屑地扫她一眼,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赏倾心冷笑,好言他不听,非要如此吗?

“请小侯爷把这米浆也喝了,这是命令。”

这回,景越没有遵照吩咐,只是说:“请陛下收回成命,准臣出宫,臣自愿请缨前往嘉邪朝教化民风,为陛下分忧。”

赏倾心沉默良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要走多久?”

她并没有看到景越眼中的黯然,只是听他说:“臣愿永居嘉邪。”

赏倾心闻言,手一抖,米浆洒了满身,她向来习惯穿单裙,当她慌慌张张提起那红色的朝服时,修长白皙的小腿已被烫红了一片,她这个当事人倒还没有怎样,倒是有人已经迅速跳下床,仿佛受伤的是他。

“怎么样,疼吗?”景越忽然抬头,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冲她大喊:“你当心一点会死吗?”

赏倾心心中愤然,刚才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又这么凶巴巴地吼,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们男人又好得了多少?

越想越觉得委屈,赏倾心哽咽道:“死了也不用你管!”一开口,眼泪便擒不住,颗颗滚落。

景越闻言,瞪大眼又想吼她,却见她呜咽着嘟囔:“弦扬他从来不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