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儿,这里安全吗?”
“放心,这里是凰哥哥和晴哥哥为防不测而买下的小院,除了他们两个再没人知道,我也是这次来时晴哥哥才带我来的。”
赏倾心看一眼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的兰千霁,心焦如焚,“看他这样子,身体所受损伤只怕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好的,必须得请个大夫来,浪儿,你照顾他,我去去就回!”
浪儿蓦地拉住了她,“烟儿,现在外面不安全,我不能让你冒险,要去也是我去。”
“哟,我说这官兵怎么挨家挨户地搜,原来又是天下第一美人招来的啊!”
娇柔酥骨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浪儿下意识地挡到了赏倾心面前,警惕地看向来人,“你们是何人?”
来人是一男一女,那男人约摸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英俊,那肃然疏离的气度与一个人很像,而那女子虽是金钗布裙的农妇装扮,却也是个妩媚的佳人儿,不过……怎么那么熟悉呢?
女子挽住身侧男子的手臂,嗲声道:“冤家,知道奴家多稀罕你了吧?人家有一堆,奴家却只有你一个!”
一声“冤家”让赏倾心和浪儿同时瞪大了眼睛,齐声道:“若悠?!”
赏倾心看一眼那冷峻的男人了然一笑,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那气质,想来当初若悠一口一个“冤家”地喊景越,其实是因为这个男人吧,两人气质很像,可那时若悠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便误把对这人的情感转嫁到了景越身上。
这个男人当初易容扮作楚望炎身边的于义任,潜伏在他身边,如今想来是任务完成,又抱得了美人归。这样一个景越式的闷骚男结合风骚聒噪的花魁若悠,真是个奇怪的组合。
男人不苟言笑,对着赏倾心抱拳行礼,“属下秦息拜见夫人。”
“我……”
赏倾心还未开口,若悠就不客气地拍下了秦息的手,道:“什么‘夫人’?她还没过门呢,再说你知道她是大公子夫人还是二公子夫人?”
赏倾心很是恼火,这个女人口没遮拦,总这么欠收拾!
她口气不善道:“要你管?我爱是谁家夫人便是谁家夫人,你做好你的秦家夫人不就得了!”
若悠柳眉一竖,叉着腰叫道:“哟,什么你家夫人我家夫人的,奴家还没过门呢!啊,对了,你这狐媚子,别以为奴家没过门你就能勾·引我的冤家,你的男人已经一箩筐了!”
“你这女人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
“若悠……”
“烟儿……”
两个完全被忽视的男人无奈地哀叹,随即,传来一声微弱而愤慨的声音,“我要死啦……”
“啊!妖精!”赏倾心恼怒地瞪一眼若悠,这个女人差点让她把正事都忘了,“妖精,你醒了吗?哪里不舒服?”
兰千霁勉强一笑,握住了她的手说:“放心,死不了!让秦息帮我看看就行了!”
医毒不分家,据说于义任是楚望炎的得力助手,楚望炎擅长邪毒之术,于义任自然也懂,而秦息要假扮于义任,医毒自然也要修习,有他为兰千霁诊治,赏倾心也算是稍放了心。
只是令她气结的是,楚澈那个笨蛋,她都已经那么清楚地表明了心意,为何他还是追着不放?
禁卫遵照王命全城挨家挨户地搜查,就连这个地处僻巷的小院也没有避免,但他们这一行人皆是常年与人虚与委蛇历练出来的人精,演技甚至算得上一流,只要稍加掩盖那过分出挑的容貌气度,蒙混过关也不是什么难事。
晚上等到兰千霁睡去,赏倾心才到了就近的房间休息,闹了一天,已经是精疲力竭,很快便累趴在了床上。
“姑娘,姑娘……”
周遭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那最深处发着幽幽的红光,转瞬间,红光向着一个中心聚拢,幻化成一个颀长的人形,那人站在火焰中央,红衣翻飞,与火焰融为一体,而新奇的事,那男子拥有一双火红色的眼眸,容貌看起来竟与楚澈有几分相似。
“姑娘莫惊,我是阎罗长子修,仙凡有别,我本不该来见你,可我不忍见碧夜夜受烈火焚心之苦,所以特来梦中相邀,只为告知你一事,碧本是阎罗次子,但因你从父王那里拔去他的情根,才与你结下不解之缘,在你当年乞求父王让你与爱人相聚时,碧被你的至情至性所动,对你一见倾心。
“你生生世世拥有众多男子的呵护,虽是天命所致,姻缘既定,却也是碧用自己三万年仙灵力换得,他甘愿放弃仙籍永生伴你左右,今生今时便是他真正剃去仙骨之机,从今日起七夜,碧要夜夜受烈火焚心之苦,若他能安然度过七夜,便彻底脱离仙籍,堕为凡人,若他难以熬过,便将灰飞烟灭,永不复存。
“前世,他已为你孤守一生,今后你万不可再负于他,弟妹,碧他永远不会伤害你,现在,他需要你,他需要你……”
修的最后一句话如空谷回音在她脑海久久回荡,最终将她从梦中惊醒,看看天色,虽已亮了,却是阴阴沉沉的,恍若其心,一片混沌。
那个梦,可是真的?
“采草贼啊,你的两个男人还饿着肚子呢,赶快做饭去!”
若悠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容,正倚靠在门上“牝鸡司晨”。
赏倾心瞪了她一眼,“你们家男人不也饿着肚子吗?你怎么不去做?“
“你们家男人多啊!再说奴家本来就不会做嘛,我的冤家倒是会,可他给你们家男人抓药去了,你说,你不做谁做?”
赏倾心咬咬牙,却也无可奈何,正如若悠所言,谁叫咱家男人多呢,一饿饿一双。
到了厨房,赏倾心先熬了粥,又指着木栏里的鸡群对若悠道:“牝鸡,挑一只牝鸡杀了,我要给我们家男人补身子!”
“奴家不是牝鸡!再说这些鸡都是冤家买来给奴家解闷的,你要给你家男人补身子,自己去买!”
赏倾心挥了挥手中的菜刀,这女人欠收拾,绝对!
“哪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杀不杀?”
“杀杀杀,真想把你杀了!”
赏倾心转入厨房忙活,不一会儿,若悠拎了一只死鸡回来,丢给了她,“喏,杀了!”
赏倾心扫了眼那一动不动的鸡,蓦地瞪大了眼睛,“你把它毒杀了?”那毛色都发黑了,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剧毒。
若悠却是理所当然道:“不是你叫奴家杀的吗?”
赏倾心无语,翻着白眼,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牝鸡啊,千万别给你家男人做饭!”否则,你迟早要让自己做寡妇!
若悠满脸的幸福,道:“冤家他本就心疼奴家,从来不让奴家做这些个活!”
赏倾心勉强牵了牵嘴角附和,“是啊是啊!“心疼是一回事,只怕更多的是怕被你给毒死!
恍惚间,赏倾心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某一天,那时,她最爱的哥哥一袭白衣,被奸人所害,在战场之上万箭穿心,死在了她怀里,弦扬、白羽、哥哥,一连三次的打击让她的心顿如死灰,一度想着了解性命。
在她神思恍惚地回到家时,却发现院中是血迹斑斑,当时,她几欲疯狂,因为整座探花府中陪伴她的,只有楚箫一人,楚箫的身份非凡,又在她身边,危险重重,她怕连他也出事了。就在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身影,茫然地在院子徘徊时,他却又奇迹般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那一抹绿色,就像她旱如沙漠的心中的一片绿洲,让她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只不过,当时的他实在是狼狈,上等的碧绸袍系在腰间,一手拎着一只秃毛鸡,一手抓着他用来在江湖上锄强扶弱的宝剑,亮丽如丝缎的头发上也满是鸡毛。
他说:“阿宁,这段时日你越发憔悴了,我想炖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那一刻,饱经折磨的她再也无法支撑,在他怀里失声痛哭,撕心裂肺地痛着。
那个贵为甘朔国大皇子的少年,那个立志仗剑江湖的少年,那个稀里糊涂卖身为奴的少年,始终放下尊贵的身份,甘心做她的小跟班,除了哥哥,就只有他能给她一种平凡人家平平淡淡的安心。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如果他真的甘愿放弃仙籍,换取她生生世世的幸福,那么昨晚,他是不是独自承受了烈火焚心的煎熬?
“啊!你的手不要啦?走什么神呢?”
*************************************
PS:最近大家可能都是比较忙的,幸运的孩子也许已经回家了,但是清墨还在苦苦煎熬中,每天几乎考试不断,悲催的是前段时间放松警惕,以致于现在不得不突击,但即便如此只怕免不了裸考的命运,今天上午要考试,考完试直奔火车站买票,然后下午继续到校外上会计培训课,一直上到七点多,晚上估摸着还得去看书,所以,忙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这几天忽然发现大家的留言又多了,也许我真的已经撑不下去了,为了感激那些这些天给我动力的亲,我昨夜看完书回来赶出了这一更,但是如大家所见,今日实在是太忙,所以下午的一更也许……我是说也许,也许会出意外,如果意外发生,还请大家原谅,过了这段时间,清墨放假回家就有足够的时间了,到时候咱再恢复以前的三更,也许会更多,所以,对于目前潜在的更新风险,请大家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