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委屈地想狠狠发脾气的林落白沉默了,抱着快淋湿透的书包盯着男子目光戒备。
“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先进来避避雨,裙子湿透了很容易感冒的。”
男子在车里微笑,顺手拉开车门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林落白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不用了。”
幸而雨这时停了,细细凉风吹过,紧贴着肌肤的白裙下少女的曲线毕现,林落白低头红了脸,想跑却又挪不开脚,耳边传来温醇好听的声音:
“额头流血了,是刚才擦破的吗?”
林落白拧着裙角的水,说:“不是。”
一方手帕按在自己的额上,林落白惊惶地抬头,恰恰迎上男子耐看的清俊容貌,黑眸如星,长眉似剑,即便淡淡微笑依然不减清冷气质。
他已从车中走出来,拿着手帕在替她止血,另一只手则抬起来自然而然地仔细擦拭着女孩脸上未干的水珠。
手指微凉。
林落白身子一缩,这个男人,怎么能对自己做这般亲昵的动作?
这个纯白的像雨中素蝶的女子……
男子脸上浮起淡淡笑意,身体刚刚后离,女孩起初羞涩的表情转为惊恐,双眸盯着他的身后蓦然睁大。
一辆深绿色的半旧吉普车在雨后人车稀廖的街道上嘶吼奔驰,像一块阴沉的乌云以雷驰电掣般的速度冲过来,直往路中央停着的那辆米白奔驰上撞去!
“车!”林落白尖叫一声,下意识地伸手猛力一推,面前的男子不防被推了一个趔趄,两人身体双双一偏跌入路边的花带中。
“嘭!”
巨大的撞击声过后,哗啦啦的碎玻璃四下飞溅,林落白惊叫一声被人按住肩膀迅速塞进了生长茂密的冬青树丛中。
崭新的奔驰汽车前挡风玻璃被全部撞碎,车门也变了形,而高大破旧的吉普车却只是坏了车灯,前车杠松动了一半吊在空中晃晃悠悠。
吉普车上跳下来几个男人,戴着金项链的光头面露狠光,板寸头纹青龙的懊恼地骂着该死,最后一个从车中走出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苍白瘦削的脸,戴眼镜,穿格子衬衫。
可他的眼神里有可怕的疯狂。
他一步步朝花带这边走来,林落白缩在树丛里心脏揪成一团,先前被她推开的那个男子却仿佛平静了下来,从地上站起来掸掉长裤上沾的泥水,对迎面而来的三个吉普男,有些生气地问:
“夏小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想杀人吗?”
“我就是想杀了你!”
被唤作夏小君的年轻人突然两步扑上来,扭住男子衬衣的领口,面容扭曲,眼眶血红:
“赫连独欢,要是我姐姐死了,我要你为她偿命!”
“你发什么疯!”身材颀长眼神清冷的赫连独欢怒吼一声,甩手将瘦弱书生样的夏小君扔到了一边:
“我知道你担心你姐,可我难道不和你一样着急?你杀了我是解恨,可赔上的也是你自己的一条命!且不说你姐现在还在医院里好好躺着,要是她真死了知道你这么做,连死她都不能安生!”
夏小君被那两个大汉左右扶着愤怒地胸膛起伏,声音嘶哑地骂道:
“赫连独欢,你别假惺惺了,我早就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你就不是个男人,你是个胆小鬼!伪君子!你不爱我姐还娶了她,娶了她又把她扔在一边自己出去鬼混!我姐真是瞎了眼才会死心塌地要嫁给你,还为你上吊寻死!我看该死的人是你,是你这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