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蓝蓝——”苏浅微停好车,抄了一把伞就往雨地里冲,老一高的后操场上,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正孤零零地坐在看台上,手里拎着一只湿透的旧拖鞋。
苏浅微迅速跑过去将伞遮到她的头顶,又心疼又责备:“傻子,下着雨坐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拿着鞋……”
没说完话,她低头看到羽蓝沾满泥污的双脚光着,大概被碎石杂物扎伤了脚底,殷红的血混杂在泥水里,滴滴答答地顺着脚底淌。
“蓝蓝!”苏浅微心疼的说不出话来,脱下外套将羽蓝裹在怀里,她在她身旁蹲下,哽咽道:“你别这样,不过是一时找不到他而已,凉城……他心里一定还有你的,我们肯定能找到他。”
羽蓝发白的脸上嘴唇已被冻得乌青,发间的水渍淌下来滑过弯弯似月的细眉,她眼神渺远地望着看台下的足球场,喃喃地说:
“凉城最喜欢踢足球,当年我也是坐在这儿,看他踢比赛,帮他拿球衣,帮他拿水、帮他加油欢呼,整个一高再也没有比他的足球踢得更好更帅的……当年那么多女孩站在旁边为他欢呼为他拿饮料叫着他的名字,可凉城比赛下来,只喝我的水,只坐在我旁边,只看我,只牵我的手……”
“可是现在……”她握了握手里的拖鞋,抬头向苏浅微笑:
“我就像这只落了单的拖鞋,失去了另一只,便再也不能往前走,它生命中的另一半掉进了深沟掉进了永生无尽的黑暗,微微,我知道,再也找不回凉城了。”
苏浅微抱着她的头拼命地安慰:“不会的蓝蓝,你一定能找到凉城的,在你回国之前我还见过他一次,他现在也一定好好的……”
“微微,你知道凉城,他这几年过的好吗?”羽蓝仰起脸,认真地问着她,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里密密麻麻全是悲伤。
苏浅微举着伞点头:“他很好。虽然那年落榜了,但他又复读了一年,考上了上海交大,学的是经管,本来以为他会留在上海,没想到毕业后他还是回了T市,蓝蓝,我想是因为你……如果不是这里曾留下你们十多年的回忆,他不可能回来,他母亲去世后,凉城那远在台北的爷爷来到T城要带他去台湾,他也不肯,说这里有他的根,所以他爷爷才会把在台北的房地产投资放到咱们T市,办起了沐旭集团。”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凉城就在沐旭集团工作,才二十五岁已经是地产商圈新新领军人物……”
羽蓝一直专注地听着,轻轻眨眼,抖掉睫毛上几颗晶莹的水珠,她微微笑道:“他身旁从没缺过女人,是不是?”
被突兀地一问,苏浅微顿住,她不知该怎么告诉她,虽然和凉城的接触不多,但同处一城她也会时不时地碰到他,有时候是在朋友聚会中,有时是商业活动,面容英雅气质出众的他总能一出现就成为众人的焦点,但女人……确实是有的,至少上一次在她的新书发布会上,楚凉城就挽着那个邱小清到了现场,看样子关系还比较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