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客栈的柴房内,微弱的烛光轻晃,有几个人影倒映在窗子上。
是那四个大汉,黝黑妇人,客栈小二,和一个貌似客栈掌柜的中年男子。
此时,四个大汉已除了外衣,露出了腰间的黑色护腰,另外三人的腰间则是一条酒红色的护腰。
那黝黑妇人正是“黑美人”金针娘,自从那日一别苏语蝶,金针娘心底沉埋了多年的一丝良善破土而出,只想要金盆洗手、回乡探望不知是否尚在的双亲。
途中,却接到了红帮的召集令,命她在乱石岗“自来客栈”候命。
金针娘正想借着这次机会退出江湖,却不想事情愈发的混乱。红帮的势力如今已然堕落,黑帮的人更想插上一脚。已然被废了武功的她,若是在此时提出金盆洗手,只怕不仅仅是性命不保的下场了。
“还是照老样子下手吧。”说话的是那中年掌柜。
“钱老大,那女的,待会儿留给我玩玩,嘿嘿。”小二的眼睛满是欲望。
“哥们要那匹胭脂马。”一个大汉说道。
“我去看了,******,真是赤兔啊,浑身赤红色,一根杂毛都没有,高有八尺。”另一个大汉附和着。
钱老大瞟了一眼一旁一语不发的金针娘,“你就留在这里吧。”
金针娘应着,心里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通知那两人,又想到自己已然全无武功,便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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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酒菜的小二退去,随手关上房门,屋内恢复寂静。
苏建炎摘了斗笠,银白的发丝轻舞,衬着他儒雅的面庞竟是十分俊美,银丝贴合在他雪白的衣衫上,浑然天成,远远望去,只道是一只千年银狐化成的美男现于月下,绝世独立,只是,近看时,才瞧得清那一脸的憔悴与哀思。
酒菜十分丰盛,苏建炎却一眼未瞧,从包裹里取了个馒头,而后抬眼望了望隔壁的墙,银发轻荡。
隔壁的房间里,刁娥梳洗一番,坐在桌前,才要下箸,瞧着一桌的酒菜却突然没了胃口,要是往日在家,一到吃饭的时段,她那贪吃的丫鬟圆奴就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每次自己都气她一副不争气的模样,每次的结果却都是拽了圆奴一起吃饭。可今日……
想起那日临走的时候,自己吵闹一番,喊着便是打死也不嫁人,一定要出去闯荡江湖,结果把爹爹气的差点晕了过去,圆奴也哭着说要带她一起走。
可是最后,她还是自己单枪匹马的追了过来,缘由,她也说不清,她只是着急,只是想再看看那斗笠下俊雅的容颜。
他,他,刁娥想着,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水灵灵的眼睛一转,刁娥轻笑,反正我现在是男子装扮,去耍耍他。
想着,刁娥出了屋子,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门开了,刁娥却愣住了,他没有戴斗笠,那俊雅的容颜、流畅的弧线,银白色的发丝映在刁娥水波荡漾的眸子里,绝美如妖,刁娥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苏建炎耳梢微动,楼下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落进耳朵,苏建炎一把抓住刁娥,关了房门,身子压住刁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