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
萧北寒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在他回身的时候,苏建炎瞧见了萧王面上的异样,低了头,攥了拳,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
“宋祺走的是哪条路?去的是哪个方向?”
见那守城的小头目也跟在旁边,萧北寒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问道。
“是,是朝南面去的,可是那边岔路很多……”
话没说完,就被萧北寒一甩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侍卫早就迅速的牵了马匹,“苏秦,你好好审问裴毅。”言毕,萧北寒翻身上马。
“王,请准了属下一同去吧。”苏建炎恳切的说道。
萧北寒没有说话,甩了鞭子带了一队人马疾驰而去。
苏建炎知道,萧王不语,是默许了,便也急急的携了余文、余武两人追了出去。
……
.
三天三夜。
萧北寒和苏建炎带领人马,在南面的路上寻了三天三夜,走遍了每一个岔路,也没有找到苏语蝶的影子。
路边有高大的银杏树,灰褐色的树皮有着不规则的纵裂,银杏的叶子像一个个小小的蒲扇摆在树枝上,地上软软的铺了些落叶,马蹄偶尔踩到橙黄色的卵形核果,然后嘶鸣着挪了蹄子。
树间行进的只有三匹马,萧北寒在前,眼睛已是通红,细密的血丝爬在本应雪白的眸子旁,十分吓人,苍白的嘴皮上干燥的已经裂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流过的地方已经结了痂。
中间的是苏建炎,憔悴的样子不差几分。
最后面的是身材微胖的余武,却已经趴伏在马背上没了力气。
三日前的夜里,萧北寒带了二十四名亲卫、苏建炎带了余文、余武两人,一行二十八人,但现在,只剩了他们三人。
金乌西坠、月兔东升,三日三夜,他们从来没有停过脚步,滴水未进、粒米未食,便是黑夜里都是在月色的轻纱笼罩下疾驰。
累死了八匹马,更换了十匹坐骑,其他的亲卫只好合骑或是徒步,但萧北寒和苏建炎却从未停下,于是其他的人便被撇下,自行回城。余武则是换了余文的马匹勉强跟到现在。
萧北寒勒了马,瞧瞧前面的方向,已经快要接近猛虎关的地盘了。
再不能前进了。
“王,让我去,再找一遍。”苏建炎的声音都哑了,像个干巴巴的老头微躬着背说道,没有半点说服力。
萧北寒抬头望着天,那是纯洁的蓝色,偶尔飘过几许浮云,雪白绵软的样子好像她的肌肤……
他突然笑了,苍白的嘴唇轻轻扯起时却牵动了结血的痂,有血丝流出,被他舔进嘴里,咽下。
那血腥的味道,和他的心一模一样。
他有一种感觉,这一次,要永远的失去她了。
想到这里,心又开始疼,好像在一点一点的下坠。原以为,久了自会淡忘了一切,却不想一分都不曾忘却,倒像是积攒起来,而今全部都涌了上来。
不知是相思,还是守望,是留恋,还是深爱,五味杂陈在心头,却已然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回城。”萧北寒的声音也干哑了,却依旧散发着浓浓的王者气息,只是那背影有着几分萧索几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