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混乱时,铉矶宫的外面有些嘈杂的声音,然后就听见长久高声的喊和道。
“太后驾到——”
直觉着不是什么好事,苏语蝶一皱眉,还没来得及起身,环佩叮当,朱太后雍容华贵的步子已经迈了进来,才要离开座椅的苏语蝶就感觉到一股慑人的气魄压来,硬是把她要抬起的身子又按回了椅子上。
“参见太后娘娘。”
“参见太后娘娘。”
几个侍女都慌忙下拜。
在朱太后冷眼的斜睨和不屑的轻哼中,苏语蝶也盈盈下拜,道了礼。
“太后娘娘福体安康。”
屋子里,谁也不敢言语,倒是老成的沈念珍拂了拂中间的那椅子,掺了朱太后坐下。
“玄妃还真是个福气之人,被罚做了奴婢也都是个上等的奴婢。”
朱太后闻了闻沈念珍递过的提神用的干花布囊,说道。
苏语蝶站在一旁,也未说话,眸子扫过朱太后发髻上的浮翠流丹,凤钗摆尾,面目虽已有些纹理,气质却是浑然天成,想着,若是换个心情、换个语气,萧北寒的母亲也该是个一笑慰天下的主儿。
“太后娘娘,容小的插一句嘴。”
站在门口的袁长久忽的开口。
“不是玄妃娘娘自个儿尊贵,这些都是小的给玄妃娘娘安排的,小的也是领了萧王的意思做的。”
“哼!”
朱太后气息出鼻,已是十分的不悦。
“太后和娘娘面前,哪有你说话的地儿,袁内侍请出去候着吧。”
谁不知道,沈念珍的话,十有八九都是太后的意思。
反正要说的也已经说完,长久应着,低头退到了铉矶宫的门外。
“你们几个,都下去吧。”
沈念珍摆了摆手,那几个侍女便似得了宝贝般纷纷退下。
太后也没说话,倒是时不时的叨两口沈念珍递过的干果。
一时,铉矶宫的外室里,脆生生的咀嚼偶尔迸出,其余,便是一片的安静。
终是忍不住心口的压抑,苏语蝶开了口,“太后,这天儿越发的冷了,您不在清仁宫里暖和着,怎么劳累着到了铉矶宫来?有什么事您派人传唤一声就是了。”
“传唤?”
朱太后反问道,“传唤了,哀家还能看得见这般情景吗?”
苏语蝶脸一红,知道这误会是解释不清了。
“寒儿呢?”
苏语蝶知道太后问的是萧北寒,脸上一讷,“语蝶不清楚,王没有说,只叫语蝶备好晚膳在铉矶宫等着。”
“哦。”
朱太后一声长长的呼气,接下来的话,让语蝶又是兀自暗恼。
“哀家正好没事,陪你在这儿一起等吧。”
丝毫无视苏语蝶面上的愕然,沈念珍也扬声道。
“来人,给太后娘娘备茶。”
.
西北旧牢房,一室昏暗,浊黄的烛光摇曳,在地面上拉扯着长长的影子。
“啧啧啧,真是想不到。”
细长纤白的手指微挑,烛心嘶拉拉的叫唤着。
慵懒的靠在那吱嘎叫唤的桌子边上,细细长长的星眸也不眨,赏玩着那跳跃的烛火,声音里透着几分睡意惺忪。
“呵呵,想不到,我一介阶下囚,竟能让平定天下的萧王亲来探望。”
“荣幸,荣幸啊!”
萧北寒的手刚按在门板上的时候,就已经听见黎子由懒散的声音了。
只是,那声音里,隐隐的还是透了些戏谑和调笑的味道。
“质子——”
萧北寒也不客气,猛的推开门,傲然而入。
“质子在这儿过得还好吗?”
质子二字,萧北寒意似强调,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黎子由的背影。
淡紫色的身影转了方向,正对着萧北寒,浅浅一笑,毫不在意。
“好,自然是好,有吃有喝有人服侍,本质子还真没看出和原来的生活有什么差别。”
“那就好。”
萧北寒凝着那抹笑意,凝着黎子由那俊逸若仙的面孔,也不知怎么,心头上就一团火,由着那浅笑,是越燃越旺。
“本王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择日,本王便将你母亲也一同接来,与你同住,免去你们遥远思念之苦。”
“呵呵。”
黎子由细长的眸子轻眯,让人看不清了颜色,点着头道,“那就先谢过萧王了。”
萧北寒忽的大笑,笑得有些夸张,有些骇人。
对,有些骇人,只有夸张了的模样,才能遮掩住他眸子里的惶恐。
刚刚,他恍惚的,在黎子由那张俊美的脸上,看见了那张皎若秋月的面庞,也浅浅一笑,两张脸就合在了一起。
他不是不信,但他确实动摇过,她的心里,到底有谁?
再相见的时候,她眸子里对于他的珍惜,那一夜她慌不择言的脱口而出,总是让他难以忘记。
是不是,当时是他错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都留给他们独处,这等妖媚的容颜、这等魅惑的笑容,她会不会曾经动了心?
萧北寒心思一动,眸子里腥红暗涌。
他想,杀了他。
……
但终究,他还是压下了那狂妄着叫嚣着的念头。
身形一晃,萧北寒忽的接近了黎子由的身旁,黎子由也是暗里心惊,桌椅微晃,破旧的缝隙“吱嘎”一响,掀开了两人紧绷的弦。
但萧北寒只是腕袖一抖,把掌中那丝缎伸在烛光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