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谁敢?大嫂不要动怒,都怪羽钦这些年疏懒了教育夜袭的责任,使得夜袭竟然胆敢如此的对长辈不尊!来人,上家法!”
裴羽钦的声音顿时大了几分,青书顿时垂眉顺眼地应了一声,“是,老爷!”
不多时就从后堂捧来了一把约莫三寸宽三尺长的戒尺,裴羽钦接过那家法,就站了起来,“夜袭,我再问一次,你可知错?”
“爹,儿子的确有错,愿受家法!请爹动手!”
裴夜袭身板挺的笔直,顿时就朗声回答道。
裴羽钦也不手软,重重的第一下就打到了他的背上,“既然知错,那我问你,你错在何处?”
“孩儿不该身为男子,却肚量狭小,斤斤计较!孩儿知错!”裴夜袭的头高高的昂起,看着正堂上方悬挂的裴家家训的牌匾,大声地道。
“还有呢!”第二下又重重的挥了下来。
“孩儿不该不听爹的话,还无故冤枉了暮烟!孩儿知错!”裴夜袭再度铿锵的回答。
随着他的话落,第三下戒尺又打到了背上同一处地方。
这回裴夜袭不等裴羽钦问,他就已经继续态度诚恳的开始检讨他的过错了。
“孩儿不该对未婚的妻子,口出伤人恶言,更不该让她伤心难过!孩儿知错!”
“孩儿不该违背父亲多年教诲,整日里不思上进,只知眠花宿柳。孩儿知错!”
“孩儿不该……”
整个大堂里只听得到裴夜袭一声又一声的‘孩儿不该’‘孩儿知错’,以及裴羽钦手上的戒尺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裴夜袭身上所发出的清脆响声。
不多时,裴夜袭的背上已经鲜血都渗出来了,裴夜袭的声音比之之前也小了不少,但是唯独脊背,却还依旧挺的笔直。
半个时辰后,就连秦红叶她们都已经看不下去了,因为那把家法上,都已经沾满了血和碎肉了。
但是裴羽钦却还在闷头不响的打着,而裴夜袭也还是一声又一声的‘孩儿知错’!
这父子俩的骨子里,同样的倔强。
“老爷,老爷,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一直在后堂的纱帘后面隔帘看着的李湘云,再也忍不住冲了出来,打断了裴羽钦的继续执行家法。
虽然裴夜袭平日了并不见得看得起她这个湘姨,但是若是打坏了裴夜袭,对她这个没有名分的人来说,却绝对是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所以不管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也好,是为了整个裴家也好,她都必须出来阻止。
而青书看到湘姨都跑了出来,他也顿时也跪了下去,“老爷,不能再打了,少爷的背部都烂了,再打真的要出人命了,大少爷已经知错了,老爷您就息怒吧!”
秦红叶见青书和李湘云都跳出来求情了,虽然她自始自终也没听到一句裴夜袭对顶撞了她的认错之言。
但是裴夜袭毕竟是裴羽钦唯一的儿子,若真是因为她而打坏了,估计裴羽钦嘴上不说,心里不免要把她恨上了。
反正他也已经接受了不小的教训,她也见好就收吧!
于是,秦红叶顿时也赶紧哭着站了起来,“老爷,老爷,湘云妹子和青书说的对,快别打了,您再打下去,万一把大少爷给打坏了,您让妾身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裴家的列祖列宗啊,您这不是要我这个大嫂当千古罪人嘛!”
“老爷——”
三人合力同声的又请求了一声,裴羽钦这才停下了手头的家法,“夜袭,既然你知错认错,那么你从今日起,你便要改过,现在,你立即给我去祠堂,不跪足三天不许起来!”
“是,爹!”
裴夜袭几乎是咬着牙齿坚持着点了头,应了声,晃晃悠悠的想要站起来,青书见状,赶忙要去扶他,但是裴夜袭却不要他扶,硬是自己一个人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往门口走去。
青书和湘姨只好赶紧小心翼翼的跟在裴夜袭的身后,一路护送着他走进祠堂里面。
看到他直直的晕倒在祖宗牌位面前后,才焦急的冲上前去。
且不说这一顿,又是请大夫,又是处理伤口,熬药,和喂药的,一直折腾到了大半夜。
就说裴羽钦打了独生儿子之后,心里也难受的不像样,虽然夜袭从小到大就和别的孩子有些不一样,但是究竟是血浓于水,且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护犊心里总是有的。
然而夜袭今天所做的事情,也确实叫他很失望,他对经商没有兴趣,他不怪他;他反对他给他定下这门亲事,执意纳许多房妾,他也依他。
但是他再怎么也没想到夜袭会在昨天的事情之后,今天一早就又上烟云楼,去辱骂江暮烟,他心里不得不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感慨了!
罢了,既然夜袭当真如此的不愿要暮烟为妻,他这个当爹的又如何强求得了?
想着暮烟那丫头今年也十七了,夜袭既然不能给人家幸福,也耽误不得她的姻缘了,这事既然是因他而起的,那就依旧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