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夕和迎风也年纪大了,这几年也不像过去那样日夜守护在裴羽钦和江暮烟的房间周围了,取而代之的是‘羽’中已经化暗为明的另外两个年轻的武功好手。
分别是羽十八和羽十九。
当清晨就看到夫人和老爷都暗中吩咐必须严密监控的人,突然间一反常态的大清早往流云小筑过来的时候。
两人都有些惊讶。
但是却都没有耽搁。
几乎是立即就敲开了江暮烟他们的房门,低声地在门外回禀,“老爷,夫人,裴沧正在靠近!”
听到这名字,一夜未睡的两人,同样都有些惊讶的抬起了眼睛。
只不过一个是沉静和期待,一个是若有所思。
“他居然来了?烟儿,你说他的到底来做什么?”
“羽钦,若是他是来坦诚一切的话,你会不会答应我以后既往不咎,依旧留他在裴家?”
“烟儿,这个问题如今难说,就算他真的是来坦诚一切的话,你觉得他放下仇恨的可能性-有多少?”
“羽钦,不能用一个眼光把人看死一辈子!他若能放下过去,我就要你答应我尽力挽留恳请他留下,成吗?”
“烟儿——”
“羽钦,就当我求你了!我们需要他,子桑子勤也需要一个优秀的无可比拟的老师,而裴沧他最合适,非他莫属!”
“好,若是他真的是来坦诚过去的恩怨情仇,且又真让如你所想的那般,能够放下对你的固有仇恨和成见的话,我便与你一起尽力留住他,不让他离开,可若是他的来意,与你所希望的相反,烟儿,你也需答应我,不再干涉后续我要如何处置他的这个问题,你能做到吗?”
两双眼睛都坚定的交汇到了一起,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两人都几乎放出了他们各自能容忍的底限。
江暮烟还没有回答。
此时,门口就传来了红月的声音,“裴先生,您这么早来见夫人和老爷,有要紧事吗?夫人和老爷还没有起身呢!”
裴沧也没有回答,只是笔挺的站在江暮烟和裴羽钦的房门前的长廊台阶下,看着他们的房门,第一次逾矩的用清朗清越地声音大声地喊道,“夫人,裴沧有话想要对夫人您讲,希望夫人拨冗一见!”
本来还有最后一丝心中不确定,不笃定的江暮烟,在听到了裴沧的这句求见之语后,顿时就用无声地嘴型,回头冲着裴羽钦说了四个字。
那四个无声的字眼就是——我答应你!
裴羽钦看到她一扫眉间的忧郁和愁结,骤然开朗和放松的样子,似乎对裴沧所选择的结果已经万分放心的样子。
不由忍不住有些嫉妒了,同样用近乎无声地口型问,“你便这么肯定?”
江暮烟肯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拍了拍裴羽钦的手背,站起了干坐了一晚上,都快要僵硬的身子,先是无声地凑向裴羽钦,在他的唇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后,这才嫣然一笑的离开他的怀抱走向房门口。
裴羽钦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脚步,因为从烟儿的这些动作来看,他们这三年的险也许并没有白冒,她的烟儿已经用她自己的人格魅力,向裴沧证明了她是问心无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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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的在这流云小筑的曲折回廊上散着步,如同两个多年的好友一般,没人听得到他们的对话其实并不那么轻松。
“夫人昨夜没睡好吗?脸色有些憔悴!”
“是啊,一夜没睡,先生你的脸色似乎也同样不太好啊,也是在为什么忧心的睡不着吗?”
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才开了话题。
“我睡不好已经很多年了,不独独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夫人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江暮烟听到这句话,就知道正题来了。
若是按照她心里的计较的话,眼前这个阶段还不是开诚布公的时候,她应该再装一段时间的糊涂。
但是她现在已经等不及了,因为与羽钦的一场对话让她知道,并不是很多的事情都能按照她心里的预想去一一做到的,因为她也要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先生,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来龙去脉,但是多少是明白先生为了什么而日夜难眠的,只是先生可知道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好眠了吗?”
裴沧停下了脚步,江暮烟也仿佛若有所觉般的回过头,毫不回避的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沉静地道,“从发现先生您****出入裴家的大湖开始,我就没法让自己安眠了!”
裴沧的眼神微微有些错愕的看了一下江暮烟,他以为他的身份固然不可能做到永远都把他们瞒在鼓里,但是却也没想到原来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让人发现了。
如此看来倒是他小瞧了这裴家的暗卫。
那他这三年来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江暮烟擦觉到了他的存在后,而故意做给他看的一场场戏吗?
“先生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您自己这三年来眼睛所看到的,心所感受到的?”
裴沧没有言语,但是看着江暮烟的眼神里却分明失去了之前的沉静与思考,而变得有些晦暗、深浅难辨的样子了,以江暮烟这么多人看人,少有失眼的经验来看,这是一种起了杀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