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袭的反对问题,总算是被摆平了。
江暮烟的心中松了好多的一口气,毕竟他们父子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仇,裴羽钦对这个独身儿子,虽然平常不是很亲近,但是心中的疼宠却是极厉害的,不然也不会把裴夜袭的性子养成这副模样。
这一点裴夜袭的心里也清楚的很。
如今说开了江暮烟的真实存在的身份,父子俩倒也完全没有别扭,非但绝口不提之前曾经反目大闹的事情,更加默契的是,两人的感情竟然因此而进了一大步。
比从前夜袭见了裴羽钦很是恭谨和害怕的情况相比,现在的他对裴羽钦依旧很是恭谨顺从,却多了从前少见的父子亲昵的情景。
让江暮烟看了越加的开心,觉得她总算是做对了一个决定。
不过如此一来,却不免多了一个谜题,那就是既然当初闷死了江暮烟的人不是裴夜袭,那唯一一个有嫌疑的人,就是红月曾经提过的一个穿着有些反光料子的消失在西边楼梯拐角处的人了。
那个人又是谁呢?
不过他们虽然好奇,但是眼下却没有人有暇分心去关注查找那个人了。
毕竟也许那人只是一个刺客,他闷死了江暮烟后故意留下了裴夜袭的玉佩,预备嫁祸给他的,所以他事成之后就离开了。
或者也许他是另有其人,但是不管如何,江暮烟如今已经被他们父子和整个裴家的人都严密保护起来了,是不会再容许任何人有可趁之机的来动她了。
所以关于那个真正的凶手,眼前倒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也因此,江暮烟就这个问题,稍稍和裴羽钦裴夜袭父子商量了几句后,就没有再提起了。
仨人很快就把要讨论的重点,重新放回了裴家眼前的大计上了。
这一次,裴羽钦没有再借助江暮烟之口重复他们的计划,而是他自己亲自给裴夜袭仔细的解释和陈述了一下利害。
把裴夜袭这么一个本来就是半路出家去经商的半吊子商人,听了个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好半天才倒抽了一口冷气,看了看裴羽钦,又看了看江暮烟。
“爹,这一招可真够阴损的啊!”
裴夜袭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之后,就瞪了一眼没说话的江暮烟,“肯定是你给出的这么阴损的主意!”
江暮烟一愣,“怎么就是我了呢?”
“不是你是谁?我爹天下谁人不知,出了名的温润君子,端方如玉,便是在生意场上,也从来都给人留余地,留活路,不少人背后都叫他活菩萨!”
“我虽然认为,商人商人,就该一切向‘利’看,我爹在这一方面一直不够狠,我总觉得他有几分妇人之仁,但是这不能否认啊,我爹的性情那是绝对一等一的光明磊落,这样绝户的招数,哪里会是出自我爹的手笔啊?”
“一看就是你这个女鬼才想的出的!不过说真话,我还真是挺欣赏你这种阴损到骨子里的手段的。”
“哈哈!本来我还这是有些担心,我爹太过心善,这次会度不过难关,如今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女鬼在身边,我总算可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江暮烟听了这话,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忍不住苦笑的看了看裴羽钦。
“羽钦,果真是你养的好儿子!还真是‘夸人’不遗余力啊!我说,裴夜袭,你这是真的在夸我,还是在损你亲爹啊?”
“我可实话跟你说,这里头虽然有我的主意,不过我的主意是大的方向,涉及细节的东西,可都不是我安排的,都是出自羽钦的手笔,所以你这顿夸,还真是夸错了人了!”
江暮烟一边没好气的瞪了裴夜袭一眼,一边看好戏的瞅向裴羽钦。
“我爹?开什么玩笑,我爹是这种人吗?”
“那你认为你爹该是什么样的人啊?你自己都说了商人商人,当唯利是图,你爹要是真的如你所说的有妇人之仁,光明磊落到不欺暗室,能创下裴家这摊子令人眼红的家业?”
江暮烟显然是本着她不好过,也要拉裴羽钦下水了。
裴羽钦听了这些话,还真是不得不尴尬的笑了笑。
毕竟被自己的儿子冠以‘阴损到骨子里’‘心狠手辣’的词,还真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而裴夜袭此刻才用另一种宛如全然陌生,却充满这赞叹的眼神看向裴羽钦,“爹,真是没看出来!早知道爹您如此成竹在胸,我就不用为爹和家里担心了。”
“切,臭小鬼,这会儿倒是马屁拍得快,还担心呢,之前不知道是谁说,我们找你回来,就是看中了你那点小财产,准备来填裴家这个无底洞的,你现在倒一口一个担忧,还真好意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裴夜袭听了这话,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烧,难为情的很。
“江暮烟,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那些话是针对你的,又不是针对我爹!比我还小着几岁呢,别以为嫁了我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我当小辈!”
裴夜袭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的道。
别看两人此刻似乎依旧是在争吵,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如今的吵,与其说是互相看不对眼,还不如说是在通过这种拌嘴,增进彼此间的感情呢!
所以裴羽钦作为最大的受益人,自然乐的但笑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