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所见过的最聪颖绝顶,又最具商业慧根的人了,他尚且如此的吃力和辛苦,就更别提其他的人了,所以培养一批能与他分担的有能力的人,是很有必要也迫在眉睫的一件事情。”
“不过这些,现在说还太早,等时机再成熟些,我会与你们说的,现在没什么事了吧,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婶婶,我可以问一下,在你的心目中,我和大哥如今所学的这些,算是到一个什么程度了?”
裴弦再也忍不住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一直认为通过了这么多天的学习,他们的眼界开阔了何止一点半点,就算没有把整个‘奇巧诀’学会一大半,起码三分之一应该已经尽在胸中了。
然而现在,听到江暮烟这些话后,裴弦忍不住产生了很大的怀疑,似乎江暮烟的胸中藏着更多的他们都难以想象得到的知识和韬略。
江暮烟盯着裴弦清秀的俊脸看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要听真话,还是要听假话?”
“当然是真话!”
“好,若以中状元作为你们学有所成的话,那么你们如今的所学,顶多算是稚龄总角(总角:古时六岁之前的孩子,因为还太小,一般大人不会为其梳辫子,扎髻,而是在头上梳成两个带尖角的发式,称之为总角,一般初略一点,三到八岁都是可以梳总角的时候)初入学的程度。”
江暮烟的这话一出,裴风和裴弦的脸上都变得有点难看了。
裴风还好,他从来都知道学无止境这句话,而起他学算术之道,之所以认真,只是觉得一来不能让暮烟失望,二来也是出于兴趣使然,所以倒也没有自得其满的心。
此刻听到这话,顶多觉得微微有些伤自尊而已,倒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然而裴弦却不同,一直认为他已经算是小有所成,如今听了江暮烟这话,无异于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一般,完全脸色难看的无言以对了。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句话,你们可有听过?”
江暮烟看了看他们两人的脸色,就多半知道了他们此刻各自的感受。
裴风和裴弦都同时摇头,表示他们不曾听说过这句话。
江暮烟叹了一口气,“那你们从今天开始就记住这句话,还另外再记住四个字‘学无止境’,永远不要把自己想象的已经很能干,很博学,需知这个世界上,知识是无穷无尽,也永远学不完的,要时常谦虚并自勉,而不是自得而骄纵!”
“你们比其他的很多人都幸运,因为他们很多人一辈子也学不到你们今日能学到的东西,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就比他们高人一等,你们只是比他们多了机会。”
“知识是不分等级,不分学的人贵贱的,所有的人,只要他们想要学,那么知识就都能被他们学到,并不是贵族或者官宦们的专有,就好比,这算术之道,我若敝帚自珍,只教了羽钦,半个字不教你们,你们敢说,你们比其他的人就聪明?”
“道理是一样的,胸襟放得开一点,要永远的都认为自己不够好,要随时随地的补充和充实自己,罢了,你们都是大人,论年岁,你们两个哪个不是还长我几岁,这些道理合不该我来对你们说,去吧!”
这一次,裴风和裴弦都没了言语,但是却同时起身,恭敬地朝着江暮烟的方向躬身一礼,礼毕后,两人才同时转身走向了书房门口,默默地一句话也没有的就离开了。
江暮烟看了看他们离开后又被关上的房门,嘴角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几乎不可见的微笑。
其实她之前说的是有些危言耸听了,不管怎么样,如今的裴弦和裴风怎么也不会只有总角的程度。
但是因为她看到了裴弦的自得其满,所以故意为了打击他的高傲和自满,才说出了这番话,为的便是要他谦虚上进,以求更高的进步。
在她不能生养了、夜袭又显然还不能领会羽钦的苦心之后,这裴家以后不免要交到裴弦、裴风和裴虞们的手中,此刻不把他们都培养好了,羽钦辛苦了多年的基业,岂不是轻易的就会被葬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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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余的话便不用说了,说说你们如今到底想怎么样吧!”
裴羽钦镇定自若的坐在太师椅的中间,语气波澜不起的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青书则恭敬地递上一杯香茗到了裴羽钦的手中。
裴羽钦缓慢地接过,半掀起杯盖,忝开茶水上漂浮着的几根茶芽,然后才优雅的低头喝上了一口,整个动作都优美从容的难以想象,半点都没有来人以为中的坐立难安,面色大变的样子。
让两个千里迢迢,以为掌握了裴羽钦的把柄的来人,反而面色大变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从之前到现在,整整一个时辰了,他们非但没能掌握到主动权,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反而被裴羽钦从开始的莫测高深的,到如今的从容淡然的模样给震的心中开始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