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还是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青书一起去到了流云小筑后面的大广场前。
和裴风一起在长廊上换上了大大的厚厚的雪地长靴。
然后就往广场的方向走去。
相比较裴弦的心中极度不高兴,裴风的心中却无比的快乐。
因为这么多天看不到江暮烟了,虽然知道她一切都安好,但是心中还是会非常的想念。
如今平白的多了这么一个机会,又可以见到她,他小心的掩藏自己的开心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不愿意?
广场前的几层台阶上,江暮烟和裴羽钦早就并肩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而红月则带着一干的小厮和仆役,正在江暮烟制定的区域周围先用铲子铲出一条道来,不然不能走路,也容易跌倒。
看到裴风和裴弦走过来,江暮烟顿时转身冲着他们挥手,“裴风,你们来了!”
“见过叔叔,暮烟,这么冷的天,你,你怎么想起要堆雪人了?”
虽然按照辈分,他早就该改口叫江暮烟婶婶了,可是一来是心中的死灰不曾完全燃尽,一来是实在叫不出口,所以裴风踌躇了再三之后,还是叫了江暮烟的名字。
而裴弦心里震惊裴风的大胆的同时,他自己却还是微微地躬身,“见过叔叔,婶婶!”
江暮烟倒是完全没有介意裴风的称呼,也似乎完全不记得了裴弦二十多天前曾经在翡翠楼对她的出言不逊。
见到他们打招呼,她本就笑容可掬的脸面,也越加显得亲切和高兴了起来。
倒也不避讳裴羽钦在场,拉过裴风的袖子,便指了指广场上厚厚的积雪,大声地道,“裴风,你看,这雪下的多厚多美啊,这么好的雪景,可是很难得的,既然这么难得,窝在屋子里岂不是辜负了老天赐的这么好的雪?所以我和羽钦决定今天要玩堆雪人!”
说这话时的江暮烟完全没有了一家当家主母的气势,反而像个天真而快乐的小女孩,那微微仰高的头和优美不已的下巴,都让人从她的话中和表情中感染到了她的雀跃和快乐。
裴风怔愣,他还没见过暮烟如此娇俏的少女模样呢!
似乎从熟悉她开始,她都是淡定、成熟、睿智冷静的不似她这个年级该有的模样,如这般灵动不已的神情,他真的是相当的陌生。
这般的江暮烟,才让他有了一种她其实年龄本来就不大,只是以往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把她的真实年龄忘记了,才觉得她该那么淡定,该那么从容的。
而真正的情形是,暮烟只有十七岁不是吗?
裴风怔愣,裴弦何尝不也震惊的差点把下巴都跌碎?
因为他完全反应不过来这个江暮烟是他认识的江暮烟,是那个言辞犀利的连二夫人秦红叶也不是对手,是那个冷静聪颖的把裴家财政大权完全一手在握的女子?
她居然也会笑的如同一个偷到了半天玩乐时间的孩子一般开心而率真?
原本在来的路上,他还在心里算计着是不是江暮烟准备借着堆雪人,而对他有什么阴谋和暗计等在这里。
如今看来,她自己都快乐的如同出了笼子的金丝雀了,哪里还顾得上他?
一分迷惑,二分不解,三分惊艳,又带着四分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江暮烟的裴弦,完全不知道此刻他自己眼眸之中,已经染上了一种很明亮的光彩,更是忽略了他在这一刻里胸口所泛起的猛烈的悸动。
那是情感初萌时的悸动。
若是裴风的话,他会很坦白的告诉自己,这是心在动了。
但是这个人是裴弦,是个从小到大,觉得什么东西,什么事情必是要跟利益和好处挂上钩的裴弦。
他是心底里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的爱的,自然更不会相信一个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爱上另一个人的事情发生的。
因此他忽略了,或者说他彻底的无视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对人动心的时刻。
以至于很多年之后,当他终于弄明白,他原来曾经是因为爱上了那个人,才那般的伤害了她之后,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也来不及了。
现在的裴弦,只是站在长廊的柱子旁,以一个有些格格不入的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江暮烟与裴羽钦并肩站立着,同时与裴风高兴的说话的样子。
他感染到了江暮烟的快乐,却觉得那快乐离他很远,完全的他无关,而他却又因为她,不得不掺和到这样的快乐里面来,与她们一起玩那所谓的不辜负上天赐给美好雪景的游戏——堆雪人!
“好了,烟儿,你别激动雀跃了,小心滑倒,只等他们把雪稍微铲开一些,我们便可以去堆雪人了!”
裴羽钦宠溺的把江暮烟伸在袖子外的柔荑,握进他温暖的掌中捂着,不让她被冷空气冻着,同时也不着痕迹的就把江暮烟放在裴风身上的视线和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虽说知道烟儿对裴风只有朋友之义,没有感情之情,可是作为一个丈夫,若是说看到心爱的妻子去拉着别的男人的袖子,真的半丝不嫉妒的话,那他就不是一个丈夫,一个男人了,而是一个圣人!
只是不能明着说他吃醋的裴羽钦,便也只有暗暗的重新把江暮烟的注意力给拉回自己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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