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钦感觉到了她的颤抖,更听出了她语中浓郁的心疼和哭音,不由连忙拥紧她,“烟儿,你怎么了?你哭了?好好的怎么哭了呢?”
裴羽钦不知道江暮烟此刻的心里,是多么的庆幸她能重生到了这里,重生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可以从此为他做一点事情,可以让他从此不必这么辛苦。
裴羽钦也同样不知道,江暮烟的心里又同时是多么的恐惧,恐惧若是有个万分之一,她不曾提出要来帮他的话,就一直不会知道原来她所爱的男人的生命,竟然每天都是在这样的不值得他耗费心力的事情中耗损掉的。
“没什么,我只是情绪一时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你现在不要问我,我以后会找个机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就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裴羽钦果然没再说话,虽然他知道现在烟儿的心里一定是在为着什么事情而烦恼激动,但是她既然此刻不说,定然是有她不说的理由。
便也只静静的拥着她,轻抚她的背,镇定她的情绪,安抚她的心了。
这个过称感觉有点久,其实很短暂,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
江暮烟很快的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知道此刻不是她脆弱的时候。
因为她已经了解了如今了的裴家,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为裴羽钦去做到和分担掉的,账本的统一分类和重新编制,便是首要的问题。
于是,她轻轻地推了推裴羽钦的胸膛,裴羽钦顺势的松开拥着她的手,“烟儿,你好些了吗?”
“嗯,我没事,好了,时间不早了,又被我浪费掉了点时间,现在开始该干正事了。”
江暮烟故作轻松俏皮的说完,就彻底地走出了裴羽钦的怀抱,来到了紫檀木的大书案前,缓慢的坐了下来,然后微微的仰头对着还站在桌边,正用有些担忧的目光看着她的裴羽钦微微地笑了一下。
“先生,你不用担心我,我真得没事,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想要现在就拜托先生!”
“是什么?”裴羽钦下意识的就问。
“就是我刚刚说过的统筹安排,眼前很明显,再照着从前这样的情形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人忙的精气神耗损不说,还效率低下,我想我们需要对眼前的这些账本做一个小小的处理和改动,以期以后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烟儿看起来已经有了好的办法,那么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裴羽钦看到他的烟儿此刻的眼神智慧而明亮的样子,便知道她的胸中起码是已经有了打算和成竹的,不然不会如此。
他并没有因此就觉得他自己自卑,毕竟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多少年来,他虽自有一套处理账务的方式,但是毕竟不曾经受过正统的学习。
而如今的烟儿,是一个完全不同于从前的暮烟的灵魂,她所拥有和会使用的算术之道,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区别于现在官宦宫廷后代子弟所学的方法呢?
对此,他很期待。
江暮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平和、期待,唯独没有惴惴不安和自愧不如等情绪,便知道他的心境是平和的,不由放心了不少。
说真话,她还真担心裴羽钦会觉得她小看他的智慧,看低他多来的成果。
事实上,她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她承认他的功绩,认同他的艰辛和伟大都来不及,哪里还会看轻他?
所以她想了想说,“我现在需要安静一个下午,因为我想我必须整理出一些头绪出来,我要想一想该怎么着手!”
“而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情在我的心里,需要先生先去替我处理一下,不然我不能安心的在这里想事情。”
“烟儿想说的是夜袭的事情吗?”
裴羽钦多少已经明白了烟儿口中的那个不能安心的对象,是因为夜袭的事情。
“是的,我知道如今裴夜袭肯定被先生你关起来了,但是,我想说这一次的事情,虽然裴夜袭有错,但是主要的问题不在他身上,在他闯进我房间之前,我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了,应该是另有其他人设计了我和裴夜袭两个人,想要制造出我们生米煮成熟饭的局面。”
“所以,我不希望先生与裴夜袭的父子关系,再因为这件事而生出什么芥蒂,而至于那个幕后算计了我的人,我虽然不想现在就追究他的责任,但是却也不能因此就放任他什么事也没有的过去,等这段日子过去了,我想要先生把这件事情的处理权交给我,可以吗?”
裴羽钦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本来烟儿不提这件事情,他也不会因此就放任了那个背后算计了夜袭和烟儿的人。
他只是没想到烟儿在被夜袭那样的对待下,还能如此冷静的分析情况,然后在他面前替夜袭说话,裴羽钦的心中更是感觉了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和心暖。
为烟儿的贴心,也为她的成熟,跟为她为自己考虑的隐忍和心情。
“烟儿,我裴羽钦这辈子能找到你这样的贤内助,裴羽钦心满意足了!”
裴羽钦说完,便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暮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