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管家,你来的正好,你看看那,还有没有天理了?李湘云这个-贱-婢竟然敢打本老爷,你们老爷到底还管不管了?”
“本老爷我好歹也是个五品官,而且来者是客,如今本老爷不过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喝茶的茶碗,就引来这个贱婢,这样凶狠无礼的对待!”
“青管家,今天你们若是不给本老爷一个交代,你让本老爷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啊!”
“陆大人,您先起来,消消气,小的这就让人带陆大人回屋去换件衣服,这件事情,小的已经知道了,这就去报告我家老爷,相信我家老爷会给大人一个交代的,大人您看这样可好?”
青书看了看地上已经被摔的粉碎的青花瓷茶盏,以及湘姨脸上如今还难看不已的脸色,便知道湘姨这般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发火的。
加上这个陆大人往年也是要来的,他一贯什么恶劣的德性,他也不是心里不清楚的。
只是以往再有天大的不耐烦,湘姨她都忍下来了,一次也不曾这般发飙过,他也知道她是看在这个陆大人是已故夫人的表哥的关系。
但是这一次,湘姨为什么会这样呢?
就算真的看他不顺眼,背过身子,要修理他,多的是办法,居然会采用了最不理智的,在大庭广众下,亲自动手推攘他的举动?
青书心里满心不解,但是此刻看到湘姨难看的脸色,也不好当面说什么,只想着赶紧把这个姓陆的先暂时打发回房间,然后再去询问湘姨,同时去老爷那里请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四夷也知道青书不比李湘云,若说李湘云是裴羽钦一直没收进房的老丫鬟,还能任他说几句的话。
这个青书可是裴羽钦身边真正的红人,别看他年岁轻,但是俨然已经有裴家大总管的架势了。
这些年裴羽钦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青书这么一个人听候办事,所以看到青书,就等同于看到半个裴羽钦了。
他的放肆和张狂,到他面前可是不方便使出来的,尤其是这次前来,还是有求于裴羽钦的,若是不懂得见好就收的话,所求之事就十有八九是要不成的。
清楚这些的陆四夷,之前的嚎啕夸张和穷凶极恶之态,也顿时收敛了不少。
表面上还不甘不愿的从地上起了身,冷冷地盯了李湘云一眼,“哼,看在青管家的面上,暂时就不和你这个-贱-婢计较,等一会儿见了表妹婿,哼,你等着瞧!”
然后就骂骂咧咧的在其他丫鬟的扶持下,离开了。
陆四夷一走,青书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湘云就已经顿感委屈的蹲到了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把青书给看愣了,本还想要问些什么的,一看这情况,也开不了口了,便也只好讷讷地道,“湘姨,您也别哭了,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去跟老爷说,相信老爷会帮着湘姨您的。”
老爷?
李湘云心中有怨恨说不出,她之所以会这么生气,会这么无助,会这么任人欺负,都是因为裴羽钦这个老爷不肯给她名分,才让她沦落到那么一个老蠢材也敢看不起她!
她还能指望他来帮她,为她出头?
李湘云越想心里越是委屈和窝火,哭的也越发大声了起来。
青书没辙,无奈只好吩咐一边的丫鬟在这里看好伺候好李湘云后,就自己一个人往来路的方向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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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羽钦心情很好,虽然一宿没能入睡,但是却不影响他的心情。
那副江暮烟送给他的画,他一大清早就吩咐了青书找了最好的装裱大师,到府里来进行装裱了,决定等装裱好后,就挂在他的卧房里。
难怪烟儿那会儿听到他过生日,那么上心细致的准备给他送礼物。
原来她说的过去送的是过去的,是在说过去送礼物的人是原来的江暮烟,不是她。
这次自己生日,她不顾自己身体还在发高热,还要给他准备礼物,显然在她的心里,她是真的很重视他。
只为这一片心,她的这份礼物的价值,就已经不是能用等闲之物来衡量的了。
所以虽然控制着自己不能对她去有所回应,但是在没人的时候,在心里独自喜悦,总是没人能管得着的。
带着美好的心情,便是桌面上堆积如山的账册,等着他审阅,他也没有觉得疲累,反而感觉比以往要轻松很多了。
直到青书敲门进来,跟他说了李湘云的事情。
裴羽钦的好心情因此而退去了不少,心里对这个不知深浅进退的陆四夷,也第一次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没有合上面前的账本,裴羽钦只是一边朱批算阅着手头的账目,一边有些清疏淡地道,“裴家的规矩,不仅仅是裴家府内的人要遵守,便是进了裴家这个大门的,也是要遵守的,这一点,我想不用我说,他们也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