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院,下人只说王爷等得不耐烦,先走了,让我自己去。瑶荆苦着脸,我好笑地斜睨她,便唤人将马车驶来。
上次出城,还是初嫁的时候。其实不过数月光景,可我现在想来,只觉恍若隔世。
那天,我把一切熟悉的人都赶走,王鹣、珠玉……偌大的江夏,举目无亲,只有一个夫君,对我嘘寒问暖,待我如珠如宝。这一生对我好的人很多,大多居于权势、名利考虑,唯有父母真心对我。除了家人,我也只真心对过一个人,只是他不稀罕。如今纵使南宫对我不错,我却没有办法即刻敞开真心回应。
我从来知道真心可遇不可求,这回错过了,下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但不是我不愿,而是没有办法。那个人我放在心里将近十年,日日相思,若是轻易可以丢掉,也就不会有今日的我。
不过话说回来,他肯让我去贺寿,多半也是想寻一个台阶。我暗忖,不若就顺着他一些,也算是报答他对我的好。
“王妃,到了。”瑶荆挑起帘子帘子,回眸一笑,“奴婢扶你下去。”
颔首,慢悠悠下了马车,门前站着疏乐。还是那秀气可爱的模样,咧嘴对我笑:“王妃,王爷已入席,怕您不认路,特别叮嘱让我在这等您。”
回以一笑:“有劳了。”
跟在她身后进了行云庄,还是原来的样子,各类花草繁盛,竟不因时间的流逝而凋谢枯萎。心里暗暗道奇,但一想夏官柳人本非凡品,有些办法也不足为奇。
地点还是秋波亭,远远便见中间摆了一张桌子,看来疏乐所说的“入席”,也只是一席罢了。
“王妃!”瑶荆扯了扯我的手臂,努嘴示意。
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一抹粉色入眼,不禁绽开笑。“是穗生。”
她不满:“她一想觊觎王爷,这次又不知要怎样!”上回到桃花阁,她也不愿,我一直以为不过是嫌弃桃花阁是烟花柳巷,没想到竟是对穗生有偏见。
弯了弯唇角,不置可否。
疏乐引我到了地方,行礼后站在一旁。
穗生先看见我,笑着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其他两人也都看过来。顿感窘迫,费力一笑,上前对着南宫福身:“妾身见过王爷。”
穗生快步来拉我,“只是私宴,你那么客气做什么。”捂嘴一笑,“再说都老夫老妻了,还用得着见过来见过去?”她说得轻巧,眼中却分明有一抹黯淡。
南宫干咳一声,避开夏官柳看好戏的目光,仰首饮尽一杯酒。
我只觉心疼,反握她的手,道:“有些日子没见了,近来可好?”
微风拂过,送来淡淡花香。穗生拉我坐下,盈盈道:“我很好,只是近日常常想起那出《无双》,真是我见过最妙的舞蹈。”眉间拢上一层忧色,“你不知道,那****突然……”
“咳……咳……”我立马捂嘴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