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明月顾自带着小策子在花园玩耍,应付完他追问妹妹去了哪里,刚歇口气,就见南宫踌躇着慢慢走过来。
她还在生气,见状便侧过头,假装没看见。
珠玉眼见,瞧出些端倪,便将不甘不愿的小策子给哄走了。
明明就是几步路,他偏生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明月等得不耐烦,冷哼一声,转身要走。他连忙快步赶了上来。
“明月……”他叫她的名字还有些生涩,两个字出来的时候,带着些莫名的颤抖。听得她心头一软,脚步就顿了下来。
“明月。”他低着头,又叫了一遍,双手背在身后。
“有事?”她不耐烦地抬眼瞪着他。
他被她看得瑟缩了一下,慢悠悠、极其小心地将手从身后绕过来,右手提着一个小盒子,打开盖子,将里面的白玉碗端了出来,盒子随手扔在地上。
“我……我弄的,你喝了吧。”他整张脸都红透了,白玉碗里是褐色的药汁,袅袅热气升腾。她一时怔忡。
他以为她嫌弃,连忙解释:“是夏大哥帮我抓的药,说是……说是补气血的,对身子很好。”他眼睛亮晶晶,充满了诚恳。
傻瓜。
她觉得他真是坏心眼,害她都快哭了,哪里还记得生气的事。接过碗,仰头咕噜噜就灌进去,药的温度还好,不冷,但也不至于太烫。本来有点苦,但不知为何,进了嘴里,却是甘甜。
“好啦。”她将空碗展示给他,眉眼都笑起来。
“我看你刚刚都没有好好吃饭,弄些点心给你吃好不好?”方才冷气场,纵是他神经有些大条,也只吃了一点。不等他点头,拉着就往厨房去。
到的时候疏乐正扶着肚子站在门外说话,看见他们一起过来,有些奇怪。
“珍珠姑娘想学做马蹄糕,我正在给她说解。”
明月点点头,“我借用下厨房。”然后回头对南宫道:“你就站在外面等我好了。”
挽起袖子,露出半截手,完全忽视珍珠,自己取了面粉就占据一块地方弄起来。
珍珠瞪大眼睛,噼里啪啦弄出一大堆声音,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很快,在珍珠连面粉都没和好的时候,点心已经出炉了。
她端出去,邀着疏乐,和南宫三个人围坐在树下吃点心。疏乐一直在夸奖她的手艺,南宫吃得也很高兴,眼睛都眯起来。
珍珠气愤半晌,最后还是仍不住,过来一起吃。
尝了一口,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还是淡淡说了声“不错”。
明月与疏乐对视而笑,低下头,继续解决食物。
本来是做给南宫吃的,没想到却很对疏乐这个孕妇的口味道,所以到了最后,大半都进了疏乐的肚子。也就酿成了她晚上撑得睡不着的惨剧。
夏官柳平日里多么和颜悦色的一个人,也禁不住板了脸,不咸不淡地说了明月几句。虽然不是她的错,可明月却深觉内疚,坚持要陪着疏乐,给她做些按摩,帮助消化,也可以让身体变得舒服些。
一直到大半夜,疏乐睡着,她才在夏官柳稍稍缓和一些的脸色中落荒而逃。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南宫站在不远处。
她心里的难过一下子都烟消云散,小跑几步过去,仰着脸问他:“你在等我啊?”
南宫一僵,“嗯嗯”两声,转身就走。
她也不点破,抿着笑快步与他并肩。
两个人都不说话。
她却觉得很舒服。很温馨。可是,总归还是差了一些什么
仔细想了想,记起以前在一处的时候,她并不喜欢和他说话,每次都是他一直絮絮叨叨,是他关爱她,他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她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要是以前能回来就好了。
她有些惆怅。
一路走着,就在要进门之前,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恢复记忆的时候,似乎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那么,如果敲一下他的脑袋,他是不是就会想起来?
如果那么快就能好,她就不需要再看着他跟年轻女子笑来笑去,不会动不动就生气。
天知道她有多怀念以前的好。
“南宫。”看他要回屋子,明月连忙出声喊道。
“怎么了?”他回过头。
她笑眯眯道:“我屋子里的窗户破了,晚上吹风很冷,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他不疑有他,率先进了屋子,到处寻火折子点蜡烛。
“火折子呢?”
她慢慢摸索着过去,手在柜子上找着:“我记得就放在桌子上,你仔细找找。”手触摸到冰凉坚硬的物什,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闪手藏在身后,又朝他走过去。
“没有啊。”他道。
“再找找。”身上的薄衫都被汗弄湿了,额上的汗似乎也流进了眼睛里,有些辣疼。
终于走到他身边,心中思量着怎么样才能够让他记起又不会伤及性命,可一直拿捏不定,心中惶恐。最后深吸几口气,稳定心神,高高举起手。
正准备一击即中,他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转过头:“没……”话音卡在喉咙。
她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觉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傻透了。
“你在……”他很困惑,“你想……”
怕他说中,她心慌意乱之间就扑过去,用唇堵住他的嘴。
他愣了一下,因为有了中午的事件,这次没有花费太久,很快就反客为主,纠缠着她。
她本来只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见他闭眼引导着自己的小舌共舞,心中一笑,将手中的物什远远丢开。双手环住他,踮起脚,将红唇送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