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揉揉。”他忽然道,声音低哑。
我一愣,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瞪了他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
他笑笑,低下身来,在背上亲了一下。
“娘……”一声童音响起。
我一惊,拉着被子就翻过身,瞪了南宫一眼,才看向策儿。僵笑道:“策儿找娘有事?”
南宫无辜地耸耸肩:“我关了门的。”
小策子走过来,朝上伸着手。南宫替他把鞋脱了,丢在床上。
他抱住我的脖子,亲了亲脸,“娘,你和爹在玩什么呀?太阳都晒屁股了,娘都不出来和策儿玩。姑姑还不让策儿来找娘,哼,肯定是你们有好东西,藏着不给我看见。”
“臭小子!”南宫揪起他的衣领,“谁藏着东西了?你仗着姥姥疼你,跟我对着干,现在姥姥不在,看我不修理你!”
“娘……呜……”小策子立马扁嘴,朝我伸出手,委屈兮兮地抽鼻子。
“好了好了,他还是个孩子,你做什么与他计较那么多。”我瞪了他一眼,摸摸策儿的脑袋,“好孩子,你去姥姥那,娘待会儿就来跟你玩。。”
“好。”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瞅了我一眼,委委屈屈地爬下床,自己穿好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再不看南宫,自己抓了衣裙过来床上,翻身穿鞋,开门唤人准备洗漱的东西。他守着铜盆坐在床边,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洗漱完之后去找娘亲用午膳,南宫提起回江夏的事。
我没有异议,娘亲自然也没有。
再休息一夜,第二日启程回江夏。
这次一样绕道去临江,寻到琴悦轩,让南宫在外面等着我,自己一个人拿着书走了进去。
老板在柜台后写写算算,我笑了笑,将《太古遗音》递到他面前。他一愣,呆呆看着书皮上的字,蓦地抬头看我。
“是你?!”
“是呀,”我笑道,“老板,我回来履行承诺的。”
他颤抖着手接过书,快速翻了几页,接着紧紧捂在胸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见他开心,自己也高兴。对他鞠了一躬,“老板,谢谢你把春雷给我。”
听他絮叨几句,告辞要走。
他却忽然叫住我。
“还有事?”我问道。
他像在犹豫,想了想,还是与我道:“这本书你还是拿回去吧。”
“为什么?”我挑眉:“这是作为春雷的交换,你收下是理所应当的。”
他苦笑一声:“当时我是把琴给你,以《太古遗音》为交换。可是后来,与你一起的那个男子来把银子给了我。”
北宫恪?
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我当时不肯要,因着我话已说出口,哪里能反悔。可是他非要我收下,给的价钱也……我一时心动,也是被他打动,便收下了。他说这春雷琴与他有一段因缘,他与姑娘你亦是有一段姻缘,我虽听不明白,但想来姑娘应该是明白的。”顿了顿,道:“是以如今我以不能要这书了。”
我干笑:“我要了也没用,你就留着吧。”说完逃也似的跑出门。
“好了?”南宫见我出来,迎上来问道。
“嗯。”我点点头,“快走吧,我不想在这过夜,免得会撞上朱子宵。“
他点头说好,快马加鞭,赶到江夏。
我们回来的事并没有通知府里的人,下了车后,也只是让沉铭去叩门,一同进去。
领着娘亲往东院去,想着先让她住在哪儿,若要另择地方,当要好好挑选一番。
走着走着,忽然听见一阵哭喊声。
娘亲皱了皱眉,拉住我的手:“明月,你听这声音是不是有些耳熟?”
我听她这么说,便也凝神细听,竟是珠玉!
心下一紧,连忙循着声音找去,一路来到“独芳”前。院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咯吱”打开。
院子中央珠玉被两个仆妇压在条登上,另有人执了大板子,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打在珠玉身上。
心中一震,眼见着另一板子又要下去,急忙大叫:“住手!”一时所有人都愣住,转过头看见是我,有些呆愣。
“混账!”快步走过去,伸手去夺仆妇手里的板子,她怕伤到我,不敢跟我争执,所以轻易便拿了过来。狠狠丢掷在地上,一脚低开束缚住珠玉的仆妇,蹲下身焦急道:“怎么了?!”
珠玉额头上都是汗,两颊潮红,可嘴唇苍白至极。眼睛像是没有焦距,迷迷糊糊地看着我,不知看了多久,似乎才认出来。
“小……姐……”她喃喃道,“对不起……”话音未落,便晕了过去。四肢从条凳两侧垂下,看起来叫人心酸。
“谁准你们打她的?!”站起身,环顾四周,冷冷道。
“姐姐,”忽闻一声怯懦,“姐姐,她犯了错,婷儿只是按照家规处置罢了。”
抬眼看过去,屋檐下摆着一张太师椅,老夫人端坐在上面,闭着眼。旁边放着一张椅子,朱翠婷委屈地瞅瞅我又瞅瞅老夫人。
深吸一口气,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犯了什么错?”
老夫人忽然睁开眼,淡淡道:“她打碎了东西。”顿了顿,总算正眼看我:“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少卿呢?”
“娘。”南宫从门外走进来,笑道,“明月和儿子都想您了,所以才快马加鞭赶回来。没想到就碰上您在处置下人,难免晦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