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家的方位来判断,圣鸟的脸朝向西南,原来根据镜子和鱼判断出来的西方和南方是这么个意思。这个很容易让我想到了口诀中的另一句话:“欲寻迷踪,圣鸟指路。”这句话的意思不难理解,就是说想要找到迷失的踪迹,圣鸟可以指路。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迷失的踪迹”指的是什么,既然存在踪迹怎么还迷失了呢?如果说留下了的是人的踪迹,那又是什么人留下的呢?什么都还是乱糟糟的一团,我们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方向上存在着什么东西。可是光凭着一个方向还远远不够啊!总不能一路捧着这东西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地走下去吧?圣鸟这路指的也太不明确了!
胖子自豪地说:“看来你父亲和小哥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个方向上。明天把这个发现告诉小哥,我就不信他还能继续板着脸。”
“这倒是个好消息,但是咱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啊!这个方向会穿过许多省市,整不好还要到国外。石鸟并没有明确地指出一个地点。”
胖子故作愁苦地说道:“这的确是一个麻烦,这个东西被制作出来的时候肯定还是古代,那时候几乎没有路也没有车,有一个方向就慢慢走呗!但是今天就不行了。”说着又咧开霸王龙般的大嘴笑着说:“不过现代人也有现代人的智慧,你看这个圣鸟在这里指着咱们要去的方向,假设这是一条直线。那么换一个地点圣鸟肯定还是指着目的地的方向,这样就会得到另外一条直线,两条直线的交点就是目的地呀!咱们用地图,虽然地图的涵盖性大,可能会出现误差,但至少能确定在哪个省,这样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当晚我们就忙活开了,按胖子的要求我找来了中国地图、指南针、直尺和铅笔,胖子像木匠一样耳朵上卡着铅笔,手里拿着直尺,还真有点专业的水准,不过样子实在惹人发笑。
他利用指南针在茶几上标出正北正南的方向,然后丝毫不差地把地图按这个方向铺好,本来他想把圣鸟直接放在地图上然后画方向的,但是圣鸟一放上去辽宁省就被遮住了,方向不可能精确。不过胖子聪明起来真是绝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先把地图撤掉,然后在桌子上画了正北正南,正西正东两条相交的直线,把圣鸟放在交点上,转动停止后,计算出方向线和每条直线的角度,为了使精确度最大化,他连续做了五次取其平均值。然后又在地图上以我家的所在地--辽宁沈阳为交点画了两条同样走向的线,在线的交点按事先记录好的角度画出一条直线,这条直线也就代表着圣鸟所指的方向。说起来似乎简单,我们居然忙了一个小时。
画完最后一条线,胖子扔下铅笔和尺子说:“大功告成!明天我就拿着这个地图到偏南一些的地方去,在那里按照这个方法再画一次线,就能找到目的地了。”
看着他的大作我不得不由衷地感叹道:“你脑袋真好使,我要是有你这一半的头脑我都考上大学了!”
胖子嘿嘿笑着说:“盗墓的什么都得懂一点,什么工程学啊,物理学的。”
“得得得,都两点多了,赶紧睡觉吧!明天你还得出去呢!”我赶忙说。
胖子白了我一眼躺在沙发上,嘴角还挂着笑容。我看着他欣慰地笑了一下,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这件事情终于有了眉目,胖子这小子也终于扬眉吐气了。
就这样,石蛋的秘密已经被我们解读得差不多了,但我对这件事情的好奇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减退,相反却越来越想知道这个东西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究竟是什么人设计的这个石蛋?还有那套口诀我们才理解到第二行的第一句,后面的又是什么意思?我突然想到父亲是不是一直就像我这样,解开了一个谜团之后却又发现了另外一个谜团,觉得真相就在眼前,但却抓不到,渐渐地陷在其中无法自拔,直到身亡?
好吧,您没有完成的事业就让儿子接替着去做吧!或许这才是对您最大的安慰。我躺在床上紧紧地攥着拳头。
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会儿,天就亮了。胖子起来的响动声把我吵醒,白脸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醒了过来,直直地坐在沙发上。胖子把我们的发现告诉他,他思考了一会儿摆手让胖子快去。我叮嘱胖子:“快去快回!”接着,胖子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胖子走后我才发现和白脸君单独相处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居然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不移动一下位置,有的时候我看见沙发上的一个黑影都会吓一跳。他和胖子真是绝佳组合,一个多话,一个整天闷声不响。
按照我的计算,胖子第二天中午就能回来,但焦急地等了一天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然后等了一天,两天,直到第三天晚上还是音信全无。我实在是坐不住了,捅了捅身旁的白脸君问道:“哎,小哥,就算胖子去海南现在也该飞回来了吧?这家伙不会坐火车或者大巴去天涯海角吧?”
本来白脸君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见我的话迅速地抬起脑袋,第一次看见他的视线有焦点,竟给人犀利并且狠毒的感觉。瞬间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想:不就和你说句话吗?至于这样看着我吗?
他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我闪开,我才发现他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房间的门。我把目光转投到门上面却没看见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突然!他用箭一般的速度冲到门前,速度之快完全超乎我的想象。与此同时,门外也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我如梦初醒,原来是门外有人偷听!不知道外面的都是什么人,但看白脸君的反应就知道来者不善。
我想上去帮忙,无奈白脸君的速度实在太快,我刚抬起头他就已经闪了出去,门被重重地关上了。我推开门的时候白脸君已经不见了,只看见门外躺着几个晕过去的西装革履、面露凶相的黑衣人。我一路追到楼下,白脸君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路边昏黄路灯下来往的车辆和一个晕过去的黑衣人。看来白脸君不光跑步速度快,制伏歹徒的速度更加快。
我继续追了几步,突然发现情况不妙,白脸君不像是滥用暴力的人,为什么会和这些人动手呢?除非是那些人先动手,可是他们至少有五六个人,为什么只是一路不停地跑呢?他们要合力抵抗,白脸君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为什么要逃呢?对了,笔记本还在屋子里,不会是调虎离山吧?这是什么人,还玩起计谋来了?不敢再耽搁,我马上撒腿往回跑。
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回房间却发现胖子在屋子里,手里拿着我收藏的忍者刀,地上蹲着两个黑衣人。
“说!是不是老头子派你们来的?”胖子正愤怒地审问那两个人。
看见他我自然是喜出望外,一来终于把他盼回来了,二来笔记肯定没有事。
“还好你赶回来了!我和小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嘿嘿!有哥在,放心吧!”胖子回答完,马上又变笑为怒跟那两个人说道,“老头子也太小看我们了,就派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来,也不知道给你们配好的武器,就不说我了,就我那小哥,一个能打你们一百个还闲着半个膀子。”
“胖爷,您的名声在外,这我们都知道,求您饶了我们吧!”蹲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说道。
“那你们知不知道胖爷我杀人不眨眼啊?”
“知道!知道!”
“嗯?”胖子眼睛一瞪,举起手里的刀。
“不知道,不知道。”那人一看胖子的反应不对,马上改口说道。
“胖爷您是豪气之人,死在您手里的都是一些作恶多端的恶棍,该死!那是您帮他们赎罪呢!可是我们就是老头子手下的一些小喽啰,为了混口饭吃而已,要不然借我们十个胆儿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另一个黑衣人打圆场道。
“算你小子会说话!老头子让你们来是不是为了那个石蛋啊?”
胖子话音刚落,门被狠狠地撞开了,白脸君捂着胳膊走进来,胳膊上鲜血直流。
“小哥,你怎么受伤了?”我急忙问道。
“中弹了,没事。”
胖子一听也顾不上地上的两个人了,马上让白脸君坐下,撸起他的袖子,那两个人便瞅准机会夺路而逃。
白脸君雪白的胳膊上赫然是一个圆圆的弹孔,并不是贯穿伤,子弹还在里面。
“快!去医院!”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去医院取子弹。
“不行,这是枪伤,医院肯定会报案,到时候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胖子焦急地说。
“那怎么办?再晚就失血过多了!”我吼道。
“没事,你找把镊子或者刀,我自己处理。”白脸君淡定地说道。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表现,他居然没有一点痛苦的表现,还是那么冷漠,仿佛手臂不是他的一样。
看我迟迟没动,胖子去刀架上拿了一把蒙古刀,白脸君接过刀想都没想就硬生生地将刀插进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里。鲜血顺着刀口汩汩流出,看得我心都揪起来了,胖子咧着嘴露出痛苦的表情,可是白脸君的表情还是没有一点变化,比关云长刮骨疗毒还要泰然自若,我甚至怀疑那手是不是一个假肢。
很快子弹被他剜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和胖子都看傻了,白脸君看我们半天没有反应便轻声地说道:“需要止血。”
我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家里有医疗包,里面有很多急救用品,刚才都没想起来用酒精给刀消毒。我赶紧拿出绷带,绷带被胖子一把抢过去,他熟练地给白脸君包扎。
“这里不能待了,一会儿老头子可能还会派人来,那就不好对付了。咱们先收拾东西去我家避一阵子吧,等小哥的伤好了咱们就动身去云南。”胖子说道。
“云南?”我问道。
“一会儿路上我给你们细说。你看看你家里有什么能证明你母亲身份的东西,她是公众人物,咱们的事不要牵扯到她。”
胖子思维的缜密再次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关于母亲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值钱的,我唯一心疼的就是我收藏的这些刀。
“没有,我把这些刀拿走就行了。”
“你真是我亲哥!他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抢劫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你就放心吧!”
“啊,那没什么了,你收拾收拾,装好石蛋和地图还有笔记,我去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