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妮突然放开了那双手,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的天空,淡淡地道:“我想在这里坐一会,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他坐在她身边。
他紧紧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也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她烦躁地坐在那里,微风吹送,吹低了绿草,吹来了白云。
那天底得,仿似一站起来就能碰着。可是她知道,要上天,必须要有法力。
遥不可及的天空那端,是否也有和她一样心里被莫名的情绪牵动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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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妮将朝廷的事务都托付给欧阳少谦,原因是她觉得很累,需要休息,国家大事终究要由男人去作主。
欧阳少谦并没有答应她,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她心里在想什么,他知道。
后宫除了欧阳杰之外,并没有什么能令她不放心的,她将冰冰调到东宫,由她照顾小太子的生活起居。
明心殿的侍卫都已经被欧阳少谦收买了,这楚梦妮一早就知道了。她只是命人在他们的饭里下了一服迷药,睡几个时辰,他们自然会醒来。
那个时候,楚梦妮都已经骑马出了京都。
这一段时间,她想了许多许多,即便她做了皇后,或者将来做了女皇,没有欧阳少恭在身边,她永远都不会开心。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怎么可以说忘了就忘了。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她已经注定为他而活。
她要到南海去找他,无论他变成怎么样,无论他们身处天涯海角,她都绝不放弃。
楚梦妮连续跑了半个月,跑死了五匹马,终于看到了赤秀峰巨大的石碑,这个天下最神秘、最危险的地方。
她穿的本是件雪白的衣裳,但现在却已染满了泥污和血迹,她容貌本是美丽的,但现在却已憔悴得可怕。
无论任何人都可看出,她是花了多大的代价,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到这神秘的地方来的。
这里本是深山绝岭,本该弥漫着阴黯的云雾、寒冷的风,但在这里,阳光如黄金般洒在花朵上,气候更温柔得永远像是春天。
到了这里,她整个人都已崩溃,她嘴唇已干裂,身子已发麻,已站不起来,她只有爬。
她望着那山峰,心里再燃起了希望,她的长琴离他近在咫尺了!
她爬,也要爬上去。
她爬半山时,已经爬不动了,她一双玉足已走得发酸、发胀的脚,她一双青葱般的手此刻布满了水泡……
一个男子背对着她站在阳光下,那雪白的衣衫,漆黑的长发随风飘逸,更如上仙,那么英俊,那么洒脱,那么高不可攀……
他站在溪水旁,垂着望着水中的影子,望着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向水中的游鱼诉说着山居的寂寞。
“长琴……”楚梦妮张开嘴喊,却听不见一丝声音,她再用力喊一声,还是没有声音,她居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想爬上去,但身子一挪动,她全身像裂开了一般疼痛。
她不能前功尽弃,眼看就要看到接近长琴了,她奋力地往前爬,身后的草丛,落下两道血痕。
突然一道红光从天而降,落在长琴的身旁,那正是祝融。
楚梦妮的爬行动作硬生生地顿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喘,若是让祝融发现她现在禁地,恐怕她连鬼都做不成。
“父亲,怎么来了?”长琴缓缓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