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瑶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双眼发亮,使劲地点了点头。她正在想着今晚的计划可能要泡汤了,他就说让自己去看表演。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只要能见着花魁千舞,或许之前的许多疑问就都迎刃而解了。
景离转头对穆辰道,“表演还要再等上半个时辰才会开始,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阵,我们包厢里见。”
穆辰嗯了一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我这还剩下有三粒,应该是够了的。”
景离接过小瓷瓶,对他道了声谢,接着就拉起梓瑶离开了房间。
他带着她走在之前的那条楼道里,七弯八拐好半天,直把她折腾得晕头转向。
“这道儿怎么这么窄?”梓瑶忍不住开了口,“而且还昏昏暗暗的,连个窗户都没有。”
“这里是暗道。”景离停下脚步,“宁家当初在建花惜楼时有意修的。”
“原来是这样。”梓瑶听后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就说嘛,这青楼里应该是有很多人的,但是跟锦娘走在这条道上时,却连一个人都没有碰见过。”
“一会儿你去了大堂就知道了。花惜楼前院所有的屋子都是围绕着大堂而建的,窗子大部分都是面朝大堂而开的。这条暗道修在楼的外围和两屋之间,不但经过了每一间屋子,而且每个出口也都设置得十分隐秘。走在这里面,既可以随意去到楼里的任何一处地方不被人发现,还可以……”
“偷听?”梓瑶接着他的话道。
刚才藏身在立柜中时,她就有想过,那个公鸭嗓敢在屋子里毫无顾忌地和南皖太子谈逆反之事,应该是认为那间屋子十分安全。这花惜楼既然是宁家的产业,按照一般大世家的做法,必定会在楼里动些外人所不知道的手脚。
“正是。”景离触了触两侧的墙壁,“这暗道里面,不管是墙壁,还是地面和顶上,都镶有上好的栖梧木,可以隔断所有的声音。除非屋内之人功力极深,否则是绝对不会听到我们这里的动静的。”
“若是想偷听,要如何打开镶着的这层栖梧木?”梓瑶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
景离见她找到了机关的按钮,知道她想要尝试一番,于是对她道,“这暗道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偷听之事也是由那几个人来做。因为这栖梧木后面的墙壁不是一般的漏音,所以偷听之人必须得有一定的功力,以防被发现。你打开之后,切记收敛起气息,若是感觉不对,要立即关上。”
梓瑶见他似乎又要开始絮叨了,急忙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会小心的,然后就按下了机关。刚放开手,墙面上一块约手掌大小的栖梧木就缓缓地滑开来。
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机关打开时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梓瑶不禁在心里感叹,看来宁家人对这个暗道的修建是下了血本的。
里面的墙壁看样子是故意选了最容易漏音的那种,她根本无需将耳朵凑上去,就能清楚地听到屋里人说话的声音。
此时此刻,屋内,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正一脸巴结相地坐在桌边,同床上的另一名男子说着话。
“颐小王爷,听说您刚刚把苏娆给赶走了?”
“那个臭婊子,陆秉涵跟她睡了一觉就没了影儿,小爷我哪敢再跟她睡,所以直接就把她给踹了出去。”
“说到陆二公子。”青衣男子收起手里的折扇,“小王爷,您今日有没有听说,陆二小姐拉着陆二公子的尸体去安亲王府找长平郡主闹事,受了伤不说,还被瑾王命人给送到军营里做军妓。”
“这事儿在峄城里不是早都传遍了嘛!”景天颐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今儿早上我都还没睡醒呢!陆云舒就冲到了这里来找我,一来就问我陆秉涵为什么会死了。”
他换了另一只腿翘着,不停地来回晃荡,“我是和陆秉涵一起玩儿来着,但又不是一起睡来着,哪里晓得这些破事儿。我被她给吵得烦了,就让她去找景梓瑶算账,没想到她还真去闹事了。”
“我就说她怎么不先等着陆丞相回来,而是直接跑去了安亲王府,敢情是小王爷给支的招儿啊!”
“不过她也有够傻的,竟然真按着我教给她的那几句话去骂景梓瑶。让她去军营当军妓有什么不得了的,没被送去喂狗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还给她留了一条命。”景天颐从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她也不用脑子想想,景梓瑶虽然变成了现在这个破样子,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敢让皇亲国戚给陆秉涵磕头守灵,她陆云舒还真以为自己一个丞相府的嫡女有多了不起了。也不知道陆丞相那么懂礼的人,怎么会养出这么不识相的女儿来。”
青衣男子又打开折扇扇了起来,“虽然现在峄城里的百姓都认为,是长平郡主煞气过重,克死了那些人。但这毕竟是没有实根实据的传言,所以大家都只是说说,从未有人真的去安亲王府找郡主对峙。小王爷您向来是不理会这些的,怎得今日还专门教给陆二小姐那些话,让她去找郡主的麻烦?莫非小王爷对郡主有什么不乐意?”
“岂止是不乐意!”景天颐猛地坐起身来,“小爷我和她有深仇大恨!就是让十个陆云舒去找她的麻烦,小爷我也不够解气!”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要再跟我提那个煞星了。我虽然五年没见过她,连她长什么样儿都忘了,但还是一想到她就头痛。”
青衣男子很是识相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
“我听吴妈讲,今日刚收进来一个小美人儿。锦娘一见就上了心,没有交给那些老家伙,而是亲自将她带走了,看样子是准备手把手调教。”
“你是说真的吗?”景天颐一听来了兴致,“能被锦娘看上,还要亲自调教,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个不得了的美人儿,说不定下一个花魁就是她了。”
“可不是嘛!”青衣男子道,“我听后就急急去找锦娘,想让她带我去见见那个小美人儿。她却说那美人儿不是轻易能让人瞧了去的,要过上一段日子才能出来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