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杏听到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参见瑾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奴婢不知是王爷驾到,还请王爷恕罪。”
景离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兰杏,“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的话,奴婢兰杏。”
“主子是谁?”
“奴婢是郡主的贴身丫鬟。”
“在郡主身边有多长时间了?”
“奴婢跟着郡主有一年了。”
“本王许久未回京,你不认得本王是自然的。不知者无罪,起来吧!”景离一直是以一副平淡的口吻说着话,但无形中却有一股慑人的压迫感。兰杏哆哆嗦嗦地站起身,背上早已是吓出了一层冷汗。
林玥斜觑了他一眼。刚刚还一口一个我的,这会儿就自称本王了。还端出这么个架子,把她的丫鬟给吓得不轻。不过还是要感谢他,让她又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景离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道,“瑶儿先回房歇息,有兰杏引路就好。”
“我现在还不困,跟着你们一起去吧!”笑话!她连自己的房间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如何回得了房。若是让她自己去找,怕是要在王府里瞎转上一整晚。
“瑶儿的精神可真好。看来那一觉虽然地方不怎么样,但睡得还是不错的。”景离挪揄道。
林玥眼角抽了抽,转过头去不搭理他。
王府的占地面积很大,院落错综复杂,兰杏带着两人七弯八拐地走了好一会儿才抵达石竹轩。
她打开正屋的房门,将桌上的油灯点亮,屋内顿时明亮起来。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桌椅像是刚擦过的,没积什么尘,床铺也是收拾得整整齐齐。房间里家具物品一应俱全,但是看起来都显得很是陈旧腐朽,让人生出一种寒酸的感觉。
“兰杏,这是怎么搞的?”林玥摸了摸一侧带着水渍的墙壁。
“郡主,那是昨晚漏雨浸湿的。”
“有其他的屋子吗?这墙都还没干透。”估计昨晚的雨下得很大,都过去一整天了墙面还是有些潮湿。
“有是有,但是其他院落已经很久都没有收拾过了,也就这一处会经常打扫。”
“看来今晚只能委屈你了。”林玥有些抱歉地道,这样简陋的环境和他的王爷身份着实不搭。同时她自己心里也有些纳闷,怎么偌大个王府竟连个像样的客房都没有,难道是被皇上克扣俸禄了吗?
“无碍,不过是睡一觉而已。”景离无所谓道。
“王爷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叫人来伺候王爷。”兰杏说着就要离开。
“不必了。”景离叫住她,“本王不习惯有人伺候。”
林玥又跟他寒暄了几句,见他似是困了,才和兰杏离开,朝郡主所居住的长平阁走去。
“郡主,宁叔的牌位做好了,已经按您的要求放在了祠堂里。”
“恩,我明日去拜拜。”林玥顺着她的话答应着。
“还有……”兰杏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
“还有什么?”
“宁叔已经去了五日了,韩公子帮忙找了好些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府里当管家。韩公子今日离去时让奴婢问郡主,是否还要继续找人?”
看来那个已逝的宁叔是王府的管家。招管家这种事不是该由当家主母负责的吗?为何要对她一个郡主说这些呢?而且到安亲王府当管家,不该是挺吃香的事吗?怎么会没有人愿意来任这个职呢?还有那个韩公子又是哪位?
林玥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她现在一没见到府里的其他人,二没搞明白整个王府的状况,还是不要轻易说太多话,以免漏馅儿。
“今晚就先睡吧!这事留到明日再议。”
回到房内洗漱完毕,林玥换了身衣裳躺上床,盖好被子,兰杏将床两侧的纱帐放下。
“郡主,奴婢就在外间候着,您夜里有事叫奴婢。”兰杏将油灯熄灭,走出了里屋。
林玥一直闭眼假寐,一面在头脑里整理着今晚收集到的信息,一面注意着外间的动静。直到兰杏的鼻息变得绵长,已然是进入了梦乡,她才睁开眼来,轻手轻脚下了床,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准备夜探王府。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男子走进屋内,点了兰杏的睡穴,然后来到里屋,倚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惊讶的林玥。
“这都快四更天了,瑶儿怎么还没睡下?”景离慢悠悠地向她走来。
“这话该是我问瑾王的吧?”林玥冷声回道。
如此万籁俱寂的深夜,只要是还醒着的人,院子里有什么动静应该都能够听得到。而向来十分警觉的她,更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声响。但是在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里,她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直到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才知道有人来了。
难道他对自己起了疑心?否则为何会挑这个时间造访,而且还故意隐藏起气息。林玥悄悄握紧了拳头,目光凌厉地看着他。
“那石竹轩的屋子雨漏得太厉害,连床铺都是湿的。我想着瑶儿的床应该很是干燥,所以决定过来跟瑶儿一起睡。”景离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绕过她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上去,拉过薄被盖在身上,还给她留出了一半的空位。
“什么?跟我睡!”林玥听到后气势泄了一半。他说得十分轻巧,动作也无比自然,仿佛两人的关系亲密无间,睡在一张床上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谁要跟你一起睡了,快回你自己屋里去。”她不管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但无论是她还是以前的郡主,都不可能允许一个男人深更半夜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我见瑶儿这么晚了还穿戴整齐,想必是白日里睡得太多,精神头还没下来。如此一来,也就无需跟我一起睡了。这床空着也怪可惜的,不如就借我躺上一晚。”他说完打了个哈欠,似乎真的是很困。
林玥直觉他绝不是为了床而来。在那屋子里的时候,她只发现靠房门一侧的墙还未干透,并未在另外三面墙上见到有什么水渍,怎么可能连床铺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