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今早发生的事情,还有听来的对话,以及在祠堂里看到的牌位。她可以肯定,安亲王和安亲王妃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的她是既没爹又没娘的人。
虽说爹娘都已经离世了,但王府里面也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儿人吧!安亲王不是王爷的吗?古代的王爷除了王妃,应该还有很多的姬妾呀!怎么会一个都没有呢?就算那些姬妾在王爷去了之后都离开了王府,也应该有和她同父同母或者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在啊!怎么也是一个都没有呢?
退一万步讲,假设安亲王只娶了王妃一人,再没有娶过其他的女人,而他们也只生下了自己,没有其他的孩子,王府里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其他的丫鬟呢?家丁呢?小厮呢?长工呢?怎么一个都不见?
她知道安亲王府已经落魄了,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落魄到如此田地吧?偌大一个王府,占地几百亩的深宅大院,竟然就只有五个人!还不要说这五个人当中,一个是今天新来的,一个在不久前已自尽身亡。
“郡主。”阿喜开口道,“府里确实是没有人了。或许兰杏姑娘还未告诉您,本来愿意留下来的那几个人,见到宁叔去了之后,连工钱都没要就都离开了。”
“是啊,郡主。”云珠也跟着道,“我刚来王府那日,碰巧见到那些人离开。他们说是您克死了宁叔,还说城里的其他人也是您克死的,所以就都害怕地走了。”
梓瑶心下了然,看来是因为她天煞孤星的名头和坊间的传言,所以没有人敢再继续呆在王府里了。
她见云珠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晃着腿,对她有了些好奇,“你当时听了不害怕吗?保不准哪天我把你也给克死了。”
“不害怕!”云珠摇了摇头,“那些人肯定不是被郡主您克死的”。
梓瑶听她说得如此肯定,并没有问她原因,只是笑了笑,未再搭话。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现在讲吧!”梓瑶让阿喜和云珠都坐近了些,然后把今早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对二人讲了一遍,顺带着从他们那里了解了一下王府的近况。
三人正准备谈论招新管家的事,就看见刚刚离开的夕语折了回来。
“郡主,瑾亲王府的马车已经到了。”
梓瑶听到后站起身,“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剩下的事等我回来再谈。”说完就走出了偏厅,云珠和阿喜站在厅门口目送她离开。
走到王府大门时,梓瑶拍了拍手,黑衣人立即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夕语跟着我就好,你们几个人暂时留在王府里继续熟悉环境,顺便帮我查一下阿喜和云珠的来历。特别要盯紧云珠,若是发现什么异常,即刻向我汇报。”
“是,郡主。”
梓瑶走出王府,就见到驾着马车等候的容岚。
“不是说晌午来的吗?这都还没到时间。”
“主子说花惜楼那边的事很快就能结束,让属下先过来接郡主。”
梓瑶点了点头,走上前去绕着马车转了一圈,“你这马车也太华丽了吧!我都有点不敢坐了。”
她知道皇家之人出行,宝马雕车是少不了的。但眼前的这辆似乎有点儿奢华过头了,连窗棱上都是镶金嵌玉的。看来瑾王还真是一个大金主。
“郡主,瑾亲王府的一切,都是皇上命人以最高规格置办的。主子吩咐属下选一辆朴素点的马车,这一辆已经是最朴素的了。”
梓瑶听闻长叹了一声,痛心疾首道,“浪费啊!实在是浪费啊!这些金石玉器除了装装门面还能拿来做什么用?倒不如全都抠下来卖了换成银子,这样还来得实在些。”
容岚听到后扯了扯嘴角,主子不是说郡主不爱财的吗?为什么郡主提到银子的时候,他见到了郡主眼里闪过的点点亮光?
夕语走到马车前掀起帘子,“郡主请上车。”
梓瑶正准备上车,突然停下来瞧了瞧夕语和容岚,“我总觉得夕语挺眼熟的,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在哪里见过,原来是长得像容岚啊!”
“郡主,属下二人是亲兄妹,长相自然是有些相像的。”夕语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同样看过来的容岚,俩人俱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猛地别过脑袋,不再理会对方。
看来这两兄妹的关系不是太好。梓瑶一边在心里感谢着上天,赐给了她瑾王和四皇子这两个好堂哥,一边敏捷地跳上马车,进了车内。
马车车厢高大宽敞,内部布置得十分舒适。她一屁股坐在厚厚软软的锦垫上,撩起窗幔,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大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喧嚣的人声此起彼伏,和昨晚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街市上的景象和古装戏里面演得差不多,梓瑶的好奇心被满足之后,就觉得有些没劲。马车有规律地晃动着,喧嚣声像是变成了催眠曲,她不由地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
“容岚,夕语,我先睡上一觉,到地方了叫我。”她对着车外喊了一声,然后四仰八叉地躺在锦垫上,会周公去了。
马车又行了一刻多钟,最后到达了城南的玉璇河畔,来到了福来酒家的门前。景离和景昕烨刚好也到了,两人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
“郡主……”夕语掀起帘子正想唤她起来,就被景离一把拦住,“我来叫她,你先去让掌柜安排一个最好的雅间。”他说完就上了马车。
梓瑶的睡相实在是有些不雅。手脚大摊地仰躺着不说,口中还时不时喃喃地说上几句话,说完了甚至会痴痴地傻笑上一回。景离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瑶儿,快醒醒,到地方了。”
梓瑶感觉到脸像是被什么给碰了一下,抬手胡乱挥了挥。接着砸吧砸吧嘴,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和周公相会。
“真的是很像小时候。”景离说这话时,面上依旧是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然后站起身,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