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淘微微一愣,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件事上自己确实成了秦翼的负担,如果没有自己,那么黑手党的人对他应该是无从下手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她答应他留下,他答应她不离不弃,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昂着头,理直气壮道:“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答应过叔叔不会离开他,就算我会连累他,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说完,绕过她往楼上走去。
“你站住!”穆悦蓉一把抓住她,用力拉到一边,“乔治,立刻把她送走,我再也不想见到她!”脸色铁青,早已没有了平时的端庄,声音尖锐,听着十分刺耳。
乔治沉默,并没有上前动作,躬身行礼道:“夫人,这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你想违背我的命令吗?”她杏目一扫,厉声呵斥。
“一切还是问了少爷再说吧。”乔治一脸恭敬,声音不卑不亢。
“反了你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穆悦蓉因为乔治的拒绝,气得脸色通红,一把甩开小淘走到乔治面前,很不客气的挥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脆生生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别墅。众人惊愣,周围的空气好似凝结了一般。
乔治是秦宅的老管家,40年如一日的忠心服务,所有的佣人对他都是尊敬有加,甚至没人当他是佣人,只把他当成最和蔼的长辈。
穆悦蓉的这一巴掌,让所有人心里升出一丝气愤,不过碍于她是主子,没人敢挺身指责一句。倒是小淘拧着眉上前,二话没说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更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个17岁的孩子,打了一个40岁的长辈,而这个人还是她监护人的母亲!这……
辈分全乱套了!
“陶小淘?你竟敢打我?”她尖叫着,双目圆睁,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你敢打乔治伯伯,我就敢打你!”小淘怒目以对,脆脆的嗓音清冷无比。
她直直地等着穆悦蓉,那种眼神不怒而威。
“你每次总是在叔叔受伤后指责这个,指责那个,有没有想过去照顾他,安慰他,用属于母亲的爱去温暖他?”小淘厉声质问,说着她自己认为的大道理,“我虽然从小不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因为他们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在保护我,但是我敢说,我妈妈对我的爱绝对不比任何人少!而你呢?除了指责我,还做了什么?你真的爱叔叔,关心他的安危吗?我看你只不过是关心自己而已!”
“你……你这个野丫头,竟敢这么对我说话?”穆悦蓉气得脸色惨白,却发现周围没有人站出来帮她。
她拧着眉,厉声道:“你懂什么是爱?我对阿翼的爱,根本没人会懂,你这个野丫头更不可能懂!”她心里有苦,那种苦不能对任何人说。
但是小淘的存在,对秦翼这样身份的人绝对是个致命的威胁!更何况,这丫头的身世也存在着很大的谜团,至少到现在她还没有查清楚她父母的真实身份!
小淘和穆悦蓉两人剑拔弩张,四目相对。
良久,才听到小淘不满的开口:“是,我不懂你对叔叔的爱,可是你对我的敌意,也让我很莫名!”她实话实说,并且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总之,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已经答应叔叔留在他身边!那么除非他赶我走,否则,我一定不会离开!”
说完,转身上楼。
“你站住!”穆悦蓉厉声呵斥,追着小淘上楼,却发现秦翼静静地站在楼梯口。
“阿翼?”
“叔叔?”
两人惊愣,显然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秦翼眼中。他一身干净的棉白大T恤,脸颊削瘦,但并不有损他的帅气,眼眸幽黑深邃,脸上波澜不惊,叫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淘气总算回家了,叔叔的肚子咕咕叫了。”他旁若无人地说着,似乎有意忽略掉一旁的穆悦蓉。优雅的唇角微微扬起,噙着柔和的浅笑,低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埋怨。
这样的他,配着那身居家的打扮,看起来年轻了5,6岁,完全不像是个奔三的老男人。
他迈步走下楼梯,腿脚显然还不太利索,没两步便微微一曲,好似要摔倒一般。
小淘上前,将他的手臂驾到自己肩上,扶着他往下走。
“你是笨蛋吗?饿了不会先吃吗?”她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透出一丝嗔怪。
“不好,那样吃晚饭就太孤单了。”他笑了笑,好看的眼眸弯成两道细细的月牙,眼底流露着对她的宠溺。
“……”小淘蹙眉,水亮的眸子满是狐疑地瞪着他,心里不禁有些怀疑他先前是不是把脑袋撞伤了?
“放心,我脑袋没问题。”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轻轻点了点她秀挺的鼻尖,转头对着路奇道:“时候不早了,你送Lisa回酒店吧。”笑容收敛,换上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很明显,对于小淘刚才的那一巴掌,他并不打算追究。
“阿翼?”穆悦蓉惊愣,端庄的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被个小丫头掴掌了,她的儿子却完全不做追究,甚至要把她赶出去?
这算什么?简直大逆不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她扬声质问,眼底迸出摄人的怒气。
“当然。”秦翼勾了勾唇,不缓不慢道:“秦氏家族的‘第一夫人’,Y国的驻外大使。”
他非常恭敬却也生疏地说着穆悦蓉地身份,脸上虽挂着微笑,但是语调却给人一种窒息的寒意:“这里不适合您这种身份高贵的人久留,请您回酒店休息吧。”
穆悦蓉的眉心几乎拧成一个“川”字,菱唇微微翕动,好不容易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阿翼,我是你母亲!”
秦翼沉默了片刻,整个屋子也变得极为寂静,周围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滞,就连呼吸声也变得微乎其微。
突然,他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抹极尽嘲讽的笑:“我是不是听错了?”顿了顿,眯着眼看着穆悦蓉,又道,“还是高贵的Lisa夫人口误了?我记得早在10年前,我就已经没有母亲了!”语调云淡风轻,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冷得叫人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