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弑龙蹙眉,挥手示意众人退开。田力开车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小瑾用力按着黄少峰的伤口,尽可能让他少流血:“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医院了。”柔声安抚着,努力让他放松平静。
“小瑾……”
“什么?”
“你真的选择相信他吗?”他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声音很低,气若游丝。
“我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乱,真的不敢说自己一定信任他,毕竟他开枪了。当时自己还在车里,他竟然选择开枪,难道不怕伤到她吗?
“我还是那句话,离开他!否则你记忆恢复,会后悔的!”他用力握紧她的手,眼神黯然带着忧伤。
“你先别说话了,我会考虑清楚的。”她安抚他,心里也确实很慌乱,暂时不想去讨论向弑龙的问题。
黄少峰微微点头,微凉的手依然紧紧抓着她,表情略显疲惫地闭上眼睛。
小瑾沉沉叹了口气,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又转头看向窗外。人影稀疏,夜色正浓。周围的一切看起来十分沉寂,带着一丝莫名的萧条感。
她该不该相信谁,向弑龙还是黄少峰。这两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很真诚,不像在作假。可是刚才他为什么开枪?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吗?
闭上眼睛,眉心紧紧皱着,看起来忧伤而又无助。仰头靠在椅背上,努力平复着烦躁的心绪。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医护人员抬着担架送黄少峰进手术室。小瑾跟了过去,站在手术室门口,原本放下的心再次悬到嗓子眼。
她在手术室外来回走动着,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只希望他可以没事,这样向弑龙的罪孽是不是会减轻一点。
仰头靠在墙上,表情无比疲惫。
“小瑾。”耳边传来向弑龙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听起来沉稳又不失性感。
“你怎么来了?”她转身面对他,黑眸流露着一丝警惕。
“刚才我真的没有开枪!”他是赶过来向她解释的。黄少峰中枪他也很意外,因为盘问了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开过枪。他相信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毕竟没有他的命令,没人敢扣动扳机,尤其车里还坐着小瑾!
很显然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到底是不是黄少峰自编自导自演,他不能肯定,毕竟,车里的光线昏暗,一旦失手,子弹偏差他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小瑾冷眼看着他,表情略带嘲讽:“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要撒谎?”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当时只有你站在车子后面,他是背上中枪,不是你还会是谁?”顿了顿,接着质问,“为什么你一定要骗我?如果你直接承认是自己错手,我会接受,也会选择相信你。可为什么你就是不敢承认?”
“我真的没有开过枪,你要我承认什么?”向弑龙也火大了,他做什么事都是不需要任何解释的,对她确是从黄少峰的别墅追到医院解释,而且是为一个几次三番想谋害自己的人作解释!
他真是疯了,吃饱了撑着没事做!
“既然这样,你走!立刻走!”小瑾的声音微微扬起,指着医院的出口下逐客令,“我不想听你这些推脱的解释,所以立刻离开这里,听到没有?”
向弑龙怒瞪着她,一拳砸在她身后的墙上,指关节处立刻蹦出一丝鲜红。
小瑾的心咯噔了一下,转头看着他那还在淌血的右手,眼神微微暗了几分。她很想立刻抓着他的手为他包扎伤口,然后大声告诉他:她信他!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无动于衷。
向弑龙放下手,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他没有再说什么,和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
小瑾愣愣地站在原地,脚下好像灌了铅那般沉重。她深吸了口气,泪水从眼角滑落。
“小瑾小姐?”田力办好了住院手续,出现在手术室门口。他看到小瑾那种伤心的表情,小声关心道,“出什么事了?您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小瑾黯然地摇了摇头,伸手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没事,手续都办好了吗?”
“是。”
“希望少峰没事。”她衷心祈祷。
“小瑾小姐放心,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田力安慰她,扶她在一旁地座位上坐下。
大概2个小时后,手术室地灯暗掉,护士推着病床走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小瑾看着病床上的人,上前询问主刀医生。
“手术还算顺利,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不过真的很险,还差1。5公分就射到心脏了。”医生拿下口罩,一脸感叹。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麻醉过了就会醒的。”医生解释。
小瑾暗暗松了口气,谢过医生之后陪着昏迷的黄少峰回到病房。
病床前,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边。夜还是那么黑,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雨滴,狂风卷着雨点猛烈地拍击着透明玻璃,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她透过朦胧地雨点看向窗外,脸色微微一沉。向弑龙就站在楼下,仰头看着她所在的房间。雨点早就打湿了他的发丝衣服,雨水不停地从他脸上滑落,视线朦胧,眼神却异常坚定。
这是要做什么?
小瑾站在窗边和他对视,心里有些迷茫不知所措。双手用力握紧,脑中思考着是不是应该下去见他?
两人僵持了好久,小瑾实在看不过去了,转身走到门边,手在门把上停住。她该下去劝他离开吧,毕竟现在的天气很冷,这样淋雨一定会生病的。
可是,如果他再说没有开枪,问她相不相信,她又该怎么回答?
心里依然迟疑,想了好久都不能决定。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知道有多久,只是觉得好似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拿了伞快步往楼下走去。原本她已经决定不管他说什么,都认可他,相信他。谁知,刚到大门口,就看到他俯身坐到车里,目光恋恋不舍地看向后面,什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