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从绣布屏风后面走出来,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低低询问:“近藤先生,您真的要让小淘回去?”
叶景辰一身青色条纹的浴衣和服,琥珀色的眸子深邃中带着担忧。
“你觉得我能不答应吗?”近藤海取下面具,有些疲惫地揉捏着自己的睛明穴,脸上的烫伤疤看来十分狰狞。
他笑了笑,表情有些无奈:“这丫头和小琴的脾气一模一样,你如果拒绝了,她自己也会想办法回去。与其让她乱来,不如好好帮她安排一下。”
“可是,回去秦翼身边,似乎太冒险了!”叶景辰再次开口,表情流露着明显的担心之色。
“但是光明正大的回去,加上你和周鹏的保护,至少表面上的危机都解除了。”近藤海解释,重新带上了面具。
“姨父,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用真实的身份留住……”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近藤海冷漠地打断:“阿辰,这话别再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眼神有些寒凉,声音不怒而威。
叶景辰知道自己说多了,立刻噤声,不再多言。
“你去安排一下,越快让小淘回国越好。”近藤海无奈叹了口气,简单做出吩咐。
叶景辰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大概一天后,叶景辰将一切安排妥当,小淘连夜坐专机回到Z国。对外,他们宣称外交副部长结束了为期半月的“南美洲的访问”。
机场上很多记者围追堵截,询问缘由,小淘只是很认真地对着自己的随从道:“立刻准备车子,我要去‘第一人民医院’看秦部长!”
贴身的随从恭敬地点了点头。在她周围的人,都是近藤海安排的一流保镖,能力不比任何杀手特工差。
很快的,小淘在他们的簇拥和保护下坐车到了“第一人民医院”。或许是这样大张旗鼓的现身,出乎秦放的预料,所以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危机和阻挠。
小淘很顺利地到达了医院。她二话没说,立刻往秦翼所在的病房赶去。直到病房门口,才受到了阻挠,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站住,你是什么人?”
“我是外交部副部长吴晴!”小淘冷眼看着他们,清冷的嗓音不怒而威,“作为秦部长的下属,我有权了解他的情况!”
“不行!老太爷吩咐过,谁都不能进去见少爷!”
他们显然得到了秦放的指使,无论是谁,都不能探望秦翼。
小淘蹙眉,因为心里着急,所以打算硬闯。正当她要动手的时候,手腕被人扣住,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微微用力,压制了她的力量:“这位小姐,病房内请勿喧哗。”
一声带着口罩,遮去了一大半的脸,唯独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小淘一脸困惑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认出他不是别人,而是乔装之后的路奇。她心里微微一愣,正想开口,就看到了路奇示意她先行离开的眼神。
她会意,连忙道:“我要看个病人,难道有错吗?”
“看病人没错,但是眼下秦部长还没苏醒,您就算进去了无补于事,反而会骚扰到我的病人。所以,请您回去,等病人醒来再来!”路奇很正经八百地给予解释,眼神瞟向走廊深处的办公室。
小淘明白他的意思,深吸了口气,退让道:“既然医生这么说,那好,等秦部长醒了,我在来看他!”
说完,往走廊深处走去。转角后,她走进了一个办公室,这里面站着的是乔治、陆宇昊和余扬他们。
见到小淘后,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余扬甚至很不客气地质问道:“你还回来干什么?嫌害Carl不够惨吗?”
“Roy,住口!”陆宇昊还是很礼貌的朝着小淘点了点头,厉声制止了余扬的冷嘲热讽。
“是,你说的没错。我害了秦翼,所以才回来,希望能带他逃离秦放的监禁。”乌黑的水眸清澄坚定,闪着耀眼的慌忙。
“小淘,你说真的吗?”
这时候,孟楠从更衣室走出了,她换上了浅蓝色的护士服,看着小淘的眼睛满是期待。
“嗯。你们有什么计划?”小淘看着他们已经换好的医护人员服饰,心里知道他们一定有了计划和部署。
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在考虑是否让小淘知道计划。最终还是,陆宇昊率先开口:“是,我们正在进行救走阿翼的计划。”
“我可以参与吗?”小淘很认真地问道。
“你是真心的?”所有人的目光移到她身上,眼神满是审视。
小淘没有说话,很明确地点了点头。
“好,先去换一身护士服。”陆宇昊冷静地说着。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后,所有人向她解说了救人的计划。
叮……
值班室的警铃响起,众人知道这是路奇给大家的信号,立刻推着仪器赶去病房做检查。
进了病房后,所有人各司其职,利索地做着计划中的事情。只有小淘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依然靠着氧气罩呼吸的秦翼,胸口无比纠疼。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情不自禁地俯身抱住他,脸颊碰着他的额头,眼眶渐渐湿润:“叔叔,我回来了,你一定要努力好起来!”
这话让所有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默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发现4年前的小淘回来了!
小淘轻轻拥着他,脸颊抵着他的额头,因为上次爆破受的伤还没有好,所以她尽量避开那之前的伤口,轻轻磨蹭着他的额头。
“叔叔,我回来了,你要努力醒过来啊。”用力抱紧他,轻轻握住他的手掌。
“小淘……”孟楠看着她这个样子,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先把大叔带离病房。”
嗯。小淘点头,立刻放开秦翼,配合着他们将他放到推仪器的桌子下方的空挡中,然后用白色床单遮住整个桌子,又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充气娃娃放到病床上,盖好了被子,从门口的窗户看来,就像一个真人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