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水水接回宫中去调养一段时间。”月敖看着死气沉沉的彦水水,没有了一贯的轻松,担忧的叹息一声,她为什么不好好的照顾自己?
月敖话一出,彦少卿和孟玄澈都吃了一惊,钟灵有这个想法不足为奇,可身为皇子的月敖居然也说出相同的话却让他们震惊不已。
“姓月的,现在才知道你和我是同一战线的。”钟灵高兴的一笑。
彦少卿神色难堪的看了一眼月敖,没有往日里的随意,反而是多了份严肃和认真,这是月敖不曾有过的表情,见月敖如此的神情,彦少卿便知晓他话里的认真和坚定。
沉默蔓延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昏迷不醒的彦水水身上。
彦念宇拉了拉爹的衣袖。
“念宇,你怎么来了?”彦少卿露出牵强的微笑,温和的目光看向彦念宇。
“爹,她把药都倒掉了。”稚嫩而肯定的童音立刻拉回在场人的目光。
“原来师傅和我一样怕喝药啊。”
“你以为水水和你一样幼稚?”月敖受不了的翻白眼,普天之下除了钟灵这个怪胎每次喝药像要她命一样。
“玄澈,他又欺负我。”气愤的一嘟囔,钟灵不依的瞪向月敖。
“好了,好了,公子也是实话实说。”孟玄澈无奈的安抚着她的怒火,却见钟灵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立刻改口解释道:“公子的意思是彦姑娘不会和你一样怕苦的。”
“爹,我是亲眼看见她把药倒掉的。”见大家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彦念宇急急的解释。
“爹相信念宇。”彦少卿排拍了拍彦念宇的头,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她要把药倒掉,不过一试便知。
众人都明了的对望一眼,不管彦念宇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只要一试便会真相大白了。
在浓郁的药草味中,彦水水幽幽的转醒,“小姐,药好了,你快喝吧。”夏竹立刻把药碗端了过来。
虚弱的侧过头,避开药味,彦水水看了眼夏竹手中的药碗,苍白的面容不由的露出无奈,沙哑着声音道:“先放一旁,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彦水水艰难的坐起身,随着身子的移动,头愈加痛的厉害,拖着虚弱的步子,彦水水将药再次的倒向了一旁的窗口。
门倏的被推了开来,月敖神色阴郁的看着依靠在窗口的彦水水,怪不得她面色越来越苍白,身子越来越弱,原来她真的把药都倒了。
“师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钟灵哽咽的抱住彦水水瘦弱到被风都可以吹倒的身子,“师傅,你受了委屈可以告诉钟灵,干吗想要寻死呢?”
“钟灵,我没事。”虽然不习惯和人碰触,可此刻彦水水已经虚弱不堪,靠着钟灵的身上才勉强支撑住身子。
“夏竹,再去煎一碗药来。”彦少卿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彦水水,转身向丫鬟吩咐道。
一直以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她死,可在见到她苍白成灰的容颜后,他心中竟有一丝的不舍得,是啊,她不能就这么便宜的死去,依柔受的折磨他还没有从她身上讨回来,她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为什么要把药倒掉?”月敖心痛的凝视着彦水水无神的眼睛,一贯随意而懒散的轻松在见她倒药的那一刻彻底的瓦解而破碎。
异样的感觉截获住他所有的心思,让他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散失了,只能这样心痛的看着她,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冷漠让他感兴趣,而且得知她是少卿的妹妹后,他更是好奇,所以才将她带回了彦府,也是希望可以化解她和少卿之间的仇恨。
可看着彦水水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在心疼之余,月敖只希望可以保护她,可他从没想到她居然会不想活,虽然没有自尽,却用这样的方式来放弃自己的生命。
彦水水侧过头,避开月敖探询的目光,那样的眼神她承受不起,那包含关心和心痛的目光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接触到的感情。
她是一个杀手,是一个该死却未死的人,是一个苟活与世来赎罪的人,所以彦少卿对她的冷酷,她可以默默的承受,可她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关心,因为她不配。
“师傅,你为什么要把药倒掉?”察觉到她的虚弱,钟灵扶着彦水水坐在了床边。
“药太苦。”
清幽的三个字,把在场的几个人都震的呆傻住了,错愕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一脸无辜的彦水水。
“药太苦!”月敖低喃重复着,不相信的走到床前,瞪大眼睛仔细的想从彦水水苍白的面容找出一点的破绽和掩饰的痕迹。
“师傅,你也觉的这些草药太苦啊。”如同觅到了知音,钟灵兴奋的摇晃着彦水水的肩膀,一脸雀跃的道,“师傅,英雄所见略同,这药拿能喝吗?当初我生病的时候,也偷偷的把药给倒了,呵呵,我刚刚还以为师傅你是不想活了,才把药给倒了呢。”
“水水,你真的是因为药太苦了才把药给倒掉的?”月敖一脸挫败的看着兴奋不已的钟灵,如果说这件事发生在钟灵身上,他绝对没有任何的怀疑,可放在彦水水身上,就太匪夷所思了。
身为一个杀手再大的磨难她都可以承受的住,可她天生对草药有些过敏,那浓郁的药味一闻到就内心作呕,所以彦水水不得不的把药都倒掉了。
月敖忽然失笑,一扫刚刚的阴霾,目光含笑的看着颜水水,无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