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鬼火手中的玉佩,彦水水死寂的目光终于有了轻微的波澜,公子还挂念着她,可惜她已经回不去了,是她害死了大哥,幽怨的目光里落满了悲伤。
那一日,赤风盟被毁,是因为自己对冷风耀不该有的感情,而如今,大哥为了救她而死在了剑下,同样是因为那张和冷风耀一样的容颜,她还能回的去吗?在害死了身边至亲至爱的人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回去面对公子,面对念宇。
鬼火略一沉思,随即将怀中的信笺拿了出来,递到彦水水面前,“主子说,只问小姐一句话,是还是不是?”
彦水水接过信笺快速的看了一眼,信笺中是对攻打楼西王宫一役的详细记录,落款却是铁忠,瞬间便明白公子话里的意思,哀伤的将信笺递还到鬼火手中,彦水水静静的道:“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今说什么都太迟了。”
话音落下,彦水水又沉默的转开目光,静静的凝视着手里的珠钗,似乎只有这枝碧绿的珠钗才是她的全部,而眼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黯淡的面容下,可以窥见她的世界里的冰冷和黑暗,似乎再也射不进一丝的光亮。
冷眼看着彦水水的哀莫,鬼火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随即收回信笺,快速的往屋外走去,随后又看了一眼处于夜色中的彦水水,哀莫大与心死,她流露出的绝望和冰冷似乎比他们这些杀手还要的凛冽。
忽然一道修长的身影迅速的飞跃而来,暗色下静静的拦在了鬼火二人身前,阴郁的目光带着不屑的冷笑,“既然敢夜探我日照王宫,有这么容易走出去吗?”
鬼火和赤焰相认望一眼,随即抽出随身的长剑,不发一言的攻击向如鬼魅般出现的南源赫。
夜色中剑影闪动,银色的光亮和着无边的夜色,在寂静中舞出如花一般的迤俪光影。
南源赫身手果真了得,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见落败之势,而攻击凌厉的鬼火也渐渐明白,他们不是他的对手,杀手的攻击讲究的是快狠冷,可惜所有的招事却被南源赫一一有惊无险的化解开来。
“殿下,若痕过来了。”南源赫的侍卫秋若痕提剑加入了战局,而后情势立刻发生了扭转,一直以防守为主的南源赫瞬间展开了强烈的攻击,招招致命,丝毫不逊色与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
打斗中,却见南源赫凌厉的一剑诡异的自鬼火眼前划过,暗一震惊,鬼火敛下心绪,身行猛一个移动,避开了凌厉的剑锋,可南源赫手里的剑却直接划破了鬼火的胳膊,鲜血瞬间流淌下来。
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让彦水水冷漠的神色中泛起痛苦的涟漪,恍然间彦少卿死去的一幕又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心中剧烈的绞痛着,苍白的脸颊早已经失去了血色,惨淡的如同白纸一方。
等彦水水压抑下心头的悲痛,抬眼,却见窗外鬼火的伤势更重了,左胸一个诺大的血窟窿正汩汩的流淌着鲜血,而地上已经倒下了刚刚而来的黑衣人。
“不要!”沙哑的低喊一声,彦水水瘦削的身影迅速的向窗外冲去,电光火石间,她竟然用自己的身子拦在了鬼火面前,肃穆的脸上依旧是冰冷的麻木,只是挡住南源赫的身子却是如山一般固执的屹立着。
该死!瞬间南源赫身子猛的一征,倏的将手中的剑直直的一个扭转,刺向了一旁的,才让彦水水躲避过致命的一击。
“放他走。”如同刚刚的危险只是一个假象,彦水水静静的看着夜色,幽幽的说道,只是目光里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
“放他走。”南源赫目光犀利的自彦水水冰冷的面容上转移到她身手的黑衣人,沉默半晌后,道:“好,如你说愿就放他走。”
“太子殿下。”一旁秋若痕征了一下,不解的看向面色阴沉的南源赫,这些杀手身手了得,而且敢单枪匹马的夜探皇宫,目的定然不简单,太子殿下又怎么能这样放了他离开。
“放他走。”目光坚定的看向彦水水,南源赫再次的重复道,语气中有威严的气势。
“是,”一旁的侍卫在秋若痕让开身子的同时,也都退到了两旁。
鬼火看了一眼拦在身前的背影,随后捂住伤口,轻盈的身影迅速的向外跃去,高高的围墙上,似乎回头看了一眼在夜色下的彦水水,随即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退下吧。”南源赫清退了左右,随即走向一旁的沉默无言的彦水水,“脸流血了。”
虽然他及时的将剑转了过去,可犀利的剑缝却还是在她的脸上划破一道细长的血痕,夜色里,渗着淡泊的血丝。
南源赫伸出手,欲擦去她脸上的血丝,可彦水水却冷漠的侧过头,避开了他的手,冷幽的目光静静的看着面前那张熟悉到心痛的脸庞,悠远的目光又似乎从他的脸上穿越而过,无神的聚焦在漆黑的夜色里。
时间静静的流淌,他凝望着她,心中隐隐的疼痛,而她凝望着他,却有种释怀的凄楚,如果是用大哥的死来换来她对冷风耀的释怀,那她宁愿当初就死在冷风瑶的枪下。
是的,这一刻,没有恨,没有怨,彦水水面色一片的平静,她只知道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有一天一切也会因她死亡而结束。
清澈的眸子里闪动着光芒,彦水水淡泊的移开目光看向了满天的星辰,她还不能去陪他,至少公子的事情还没有结束,那也是大哥的责任和使命,如今该由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