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慧贵妃此刻还得留住,毕竟她是目前自己能掌握的和凤凰门的唯一关系,断不得。
“慧贵妃确实提起了塔莎公主的事情,而且对她赞不绝口,所以父皇这才决定让你二皇弟迎娶公主,毕竟身为一个皇子,敖儿也该收收心了。”月荆霄四两拨千斤的诉说着,平淡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闻言,月也的心更加的低落,“可父皇,儿臣和公主两情相悦,还请父皇让儿和公主利益”
“胡闹!”月荆霄忽然严厉的呵责一声,犀利的目光带着失望看向月也,“身为月荛王朝的太子,居然沉溺在儿女情长中,自古温柔乡,英雄冢,也儿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察觉到月也也面容上流露出的愧疚神色,月荆霄叹息一声,继续道:“父皇圣旨已下,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也儿断不可为了儿女情长而忘记了身为一个太子该有的担当。”
看来是父皇有心要将塔莎嫁给二皇弟,失落染上了眼中,月也沉痛的垂下头,无力的道:“儿臣明白,此事断不会再提起。”
月也颓败的退了出来,满眼悲伤的看了一眼秋栖院的方向,痛苦瞬间像一张大网一般,牢牢的将他捆绑起来,压抑的不能呼吸,只余下心头一阵高与一阵的痛苦。
“皇兄。”月敖目光怔怔的凝视着失落的月也,刚刚因为自己心绪不定,没有注意到皇兄诡异的神色,可刚刚德喜告诉自己,皇兄和塔莎公主走的很近,月敖这才想起月也刚刚难堪的神色。
“二皇弟。”月也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等候自己的月敖,凄苦的笑了起来,可祝福恭喜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月也毫不掩饰的挣扎落进眼中,月敖目光阴寒的看了一眼远处金碧辉煌的金銮殿,父皇,你为了江山,居然同时将两个儿子都给算计了,果真是绝情绝爱!
“皇兄,你不恭喜皇弟吗?”月敖敛下心头的痛楚,懒散的笑了起来,悠远的目光慢慢的聚集在月也痛苦挣扎的脸上,皇兄,你终究是幸福的,当自己挥兵楼西的时候,皇兄至少不要去面对楼西公主的仇恨,既然一切都无法改变,就让自己来背负一切。
“二皇弟,你见过塔莎公主吗?”父皇的话,忽然响在耳边,他身为月荛王朝的太子,所以不能儿女情长,可自己若不是太子,是否就可以和塔莎永远的在一起。
“不曾见过,皇兄,无须烦扰,日后你会有佳丽三千,又何必执着一个永远都可能的楼西公主。”月敖淡淡的说起,随意的笑容深处却是身为皇室子嗣的无奈。
犹豫片刻,月也忽然发现自己刚刚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不当太子,随后嘲讽的摇头,诚挚的目光看向月敖,“二皇弟,皇兄不曾求过你什么,今天皇兄求你好好的对待塔莎公主。”
闻言,月敖摇头叹息一声,“皇兄,若是其它的事情,皇弟都可以答应,惟独此事,皇弟是无论如何不能许诺皇兄。”
“为什么?”月也错愕的看着神色平静如常的月敖,却知道他为何会口出此言。
“为什么?”月敖重复着他的话,他该如何去说,告诉皇兄,自己这个楼西国的东床快婿,将在父皇的旨意下,带领着月荛王朝的铁骑,践踏那一方平静的土地,
“二皇弟?”月敖忽然的沉默,让月也心中瞬间不安起来,看着月敖的目光里有些焦躁。
“不瞒皇兄,皇弟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所以对于楼西的公主,皇弟也只能抱歉了,纵然不得不去娶。”言尽与此,月敖无奈的叹息一声,这高墙大院之中有多少的无可奈何!
入夜后,彦少卿静静的伫立在窗前,凝神观望着一池的春水,轻风抚过,碧绿的水面漾出一圈圈柔美的涟漪,和着月华的倒影,显得分外的美好,可自己却在平静的水面下,看见了惊涛骇浪。
寂静中,门轻轻的被叩响,打断了彦少卿的沉思。
“进来。”低沉的应了一声,眉头挑起又放了下来,收敛下面容里的烦忧,彦少卿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彦水水悄然的推门走了进来,月光自窗棱中倾泄而下,悉数的将窗边的人笼罩在柔和的光芒下,乳白色的光华衬托着他修长的身影,恍然间,她似乎有一种错觉,感觉眼前的人是那么的虚幻,似乎只要自己一伸手触摸,一切就烟消云散一般。
久久的不曾有声音,彦少卿蓦然回首,却见一双清幽的眼眸紧紧的瞅着自己,带着淡淡的哀伤,淡淡的迷离,伸出的小手僵直在半空中,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的停留在自己的身前。
彦少卿探询的目光落进了眼中,猛的一个回神,彦水水才发觉自己竟然无意识的将手伸了出去,惊慌之下,彦水水错愕的收回手。
可惜彦少卿却早一步的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中,紧紧的似乎永远都不愿意放开一般。
“大哥。”低低的唤了一声,彦水水默默的要抽回手,却发觉他握的是那么的用力,无论自己怎么的挣脱,却依旧不能自他掌心里抽手。
彦水水错愕的目光凝视着彦少卿淡泊的面容,刀斧般凿刻的五官清晰的落进了眼中,却不知道为何,心里竟隐隐的有种不安的感觉,挥不散,却也道不明。
彦少卿失神的看着被自己握在掌心里的小手,内心挣扎许久之后,最终无力的放开,心痛的看着她的手一点点的抽离,一点点的离开自己的掌心,似乎随着自己放手的动作,他的心也在一点一点的破裂,黑眸黯淡下来,拢上无限的感伤,那里面是自己才可以感知到的切肤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