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全臣低声的交谈着,面色迥异,惟有彦少卿神色镇静的站立在一旁,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今天之后,很多事情都要改变了,忽然间感觉气息有些困难,似乎有什么缠绕在心头,伴随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彦相,江南一行是否查处了那些徇私舞弊的贪官?”
周侍郎低声的走向彦少卿,随后沉声问道,此话一出,四周倏的沉静下来,群臣的目光都看向彦少卿这边,瞬间各自又都掉回了目光,依旧继续的交谈着,只是探询的眼光不时的瞄了过来,希望从彦相口中探听到一点内幕。
正所谓一荣具荣,一损具损,地方官谁不巴结着京畿的官员,所以每次查贪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朝中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实在太巨大,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朝廷不稳。
可这次皇上居然派二皇子亲自去江南不说,而且连一向事务繁忙的彦相居然也丢下朝廷里的政务,陪同二皇子一同前往江南查贪污舞弊案,甚至连镇南将军孟玄澈也陪同去了,看来皇上是下定了决心要肃清官场。
由此推断,这江南舞弊案件一定非同寻常,心胸傥荡,平日里两袖清风的官员倒不曾有什么害怕,可那些贪污了朝廷的银两,每年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地方官送来的孝敬的官员,这些日子可谓生活在水生火热中,终日惶惶不安,而且自从二皇子离京却了江南之后,皇上的情绪也阴阳不定的难以捉摸,看来这次定是难逃一劫,只怕是头顶的这乌纱帽也带到头了。
彦少卿郎然一笑,神色淡定的扫过众人拼命压抑惊恐的脸庞,低声安抚道:“各位大人无须挂心,二皇子已经做了做妥善的安排,那些贪赃枉法的地方官也都就地正法了,我朝看来要应来一个清平盛世。”
彦少卿低沉的嗓音如同一缕春风一般吹散了众臣心中的不安,就地正法的另一面不就是死无对证。
众臣都舒缓下心里,在官场都打混这么多年,谁不明白彦相口中……就地正法,这四个字的深意,看来却是有惊无险,众人此刻都轻松的笑了起来,了解的对着颜少卿颔首道:“彦相一行辛苦了,卑职们紧记彦相的恩情,日后若有用的着下官的地方一定在所不辞。”
“各位大人言重了。”彦少卿摆手笑了起来。“本来这些罪臣都要压回锦官,由皇上亲审的,不过二皇子念及圣上的身子,怕圣上劳累了,所以才就地审问处决的。”
“二皇子的孝心可表天地啊。”明白彦少卿话里的涵义,立即有人附和着赞叹道。
“各位大人,今夜可以好好休息了,明晚少卿在揽月楼摆了筵席,还请各位大人大驾光临。”彦少卿知道自己要传达的意思已经送了出去,立即转移话题,向众臣道,离京也有一个多月了,朝中的事情他正好趁此机会打探一番。
“呵呵,彦相客气了,该是卑职们为彦相接风洗尘。”又是些虚伪客套的寒暄,知道危机已经解除,大臣们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谈论着朝中的事情。
“彦相。”尚书钱正见众人散去后,这才向彦少卿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面色有些阴暗的钱正,彦少卿明了他要说话的话,三两步走上前去,以只有二人才能听的到的声音道:“钱尚书,人多眼多,今夜到府中再议。”
收到彦少卿的话,钱正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用眼神示意其他的几个大臣稍安毋躁,彦相如此做定有他的用意。
“皇上临朝。”在鄂达的呼声中,群臣立刻止住了议论,依次站好向走上金銮殿的皇上和随行一同走出的太子和二皇子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生。”月荆霄正坐在龙椅上,傲视着殿下的众臣,目光在扫到月敖和月也站立在一起的身子后,心中一痛,一切都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皇上,江南舞弊一案已经告破,贪赃枉法的相关官员也已经认罪伏法,该刑法的已经刑法,极其恶劣者也就地正法了,江南的士子和百姓都称颂圣上英明神武,此乃我朝百姓之福,月荛王朝之福。”彦少卿压下心中的不安,淡定自若的回禀道,随后递出手中的奏章,“这是详细的记录,还请龙颜御览。”
“鄂达呈上来。”月荆霄赞赏的目光看向彦少卿,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作为,在官场中不但可以左右逢源、而且游刃有余,有此可见少卿的行事谨慎、果断,朝中的各方势力对他都忌惮三分,就算是自己当年,也不能有彦少卿的作为和城府。
放眼整个月荛王朝,除了月敖,彦少卿变是满朝里最出色的一人,幸好彦家三代忠良,一心效忠朝廷,否则以彦少卿的手腕和谋略,若有二心,必定会是一方枭雄。
“彦相为国为民辛苦了,鄂达宣旨。”随着月荆霄的令下,鄂达开始宣读对彦少卿的赏赐。“臣谢主龙恩。”彦少卿恭敬的跪拜,丝毫没有一点的功高震主的傲气。
“彦相快请起。”月荆霄定了定心神,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冷笑的月敖,这才缓缓开口道:“楼西国为了和我朝修好,因此派遣公主塔莎前来和亲,以示友好。”
月荆霄语气不自觉的顿了一下,却见月敖依旧是一派的冷然,淡漠中没有了往日里的惬意,而站在一旁的太子月也却是满心欢喜的神色期待着自己的下文,月荆霄深邃的眼中染上无奈,为什么也儿永远都无法洞悉自己的想法。
轻微的叹息一声,在月也期待的目光中,月荆霄沉声道:“二皇子月敖江南一行功不可没,特恩准敖儿择日迎娶楼西公主为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