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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帝都杨公子

“终于回来了!”洛尘看着久违的落月国都——殷都,心中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殷都距离九华山就是骑着快马,也有数个时辰的路程,洛尘一路走过来,足足走了一天。

当他终于看到熟悉的,绵延数里的都城城墙,暗红宏伟的城门和杨柳依依的护城河的时候,他的心也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他的怀里,一只硕大的白兔,此时,那只白兔正好奇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对于周遭的一切,它都显得非常好奇,小脑袋不停地转动,让过往的一些孩童都恨不得把它从洛尘怀里抢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才好,它太漂亮了!

洛尘苦笑地看着它,拍了拍它的脑袋,警告道:“马上要进城了,别太淘气了!”

顺利地进了城,洛尘不禁踌躇起来,自己到底该不该回嘉家呢?过了半年了,可能小姐他们都以为自己在九华山葬身野兽之口了,现在自己形容大变,恐怕就算站在嘉家那些人的面前,旁人也不认识他了。

算了,现在身无分文,先到劳力市场上看看吧。

殷都城分内外两城,内城都是朝廷中枢大员们所居之地,包括落月国皇族毕氏的皇城,当然也包括嘉氏家族在内。

外城则是一般平民包括中下层官员住的地方,论区域之大,繁华程度都远超内城,而劳力市场则是坐落在外城西边靠近都宪府(京都兵防衙门)的地方。

街上人潮熙攘,半年来倒没有什么变化,看着熟悉的街道,洛尘行走不快,只当作逛街。

如今他脸上的奴隶印记因为身体的脱胎换骨,已经完全消失了,可以说,他已经摆脱了“世奴”的身份。

现在经过半年仙桃的滋养,他体内的内劲已经完全汇成了一股暖流,经周天不停在体内经脉和丹田中来回,彻底稳固在凝劲的境界上,一般凝劲的武士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内劲雄浑,比之旁人何止数倍?

洛尘知道,虽然凝劲的层次还算不得武道的高深层次,但百个武士当中,也只有这么一两个,在劳力市场上,这般强劲的武士,那是凤毛菱角,他要找一份工作,是轻而易举。

还未到市场门口,周边拿刀弄剑的人多了起来,劳力市场是殷都最繁华的地段,无数需要工作的武士,买卖奴隶的商人,高官大院里面的管事,往来不绝,每日里交易量都非常惊人,即便是外地的商人,也很多的来帝都交易,以图买卖一个好的价钱。

无数吵杂的声音,让耳朵嗡嗡直响,洛尘跟着嘉家管事也来过几次,挤过人群,他径直来到了专门雇佣武士的地方。

在武士市场外,一个中年人正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拿着牙线剔牙,怡然自得。

洛尘知道规矩,忙在他身旁的桌子上添了一个名字——陈洛。

那中年人抬眼看了看洛尘身上破旧的麻衣,便不再理会了。

这是武士雇佣市场的规矩,在这里先留下姓名,倒不用交什么费用,就是若是得到雇佣工作,离开的时候,便需由雇主缴纳一定的费用,方能离开,这就是所谓的管理费用。

比之奴隶,家丁、婢女市场,这里显得稍稍冷清,三三两两的壮汉,身着武士服,不时地交头接耳,旁骛若人的交谈着。

等到见到几个穿着较好的人进来,便一齐拥了过来,争相推荐着自己。

“大爷,雇咱吧,咱力能敌虎,而且一定忠心不二。”

“这位先生,雇我吧,我可是刚刚突破煅体层次,再难的任务,我也不在话下。”

“选我吧,我早就是煅体层次的武士了。”

………………

无数个不停推荐自己的武士,都一般是雇佣奴,可能是刚刚完成任务,转而重新回来找寻雇主。

他们一般是做保镖,做护院,有的甚至是代人寻仇,种种类类,五花八门。

不过洛尘没有多想,他明白,自己最终还是要回嘉家,在这里的雇佣生涯很快就要结束,无论什么活,他都愿意接,故此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洛尘脸嫩,刚刚接触到雇佣劳力,他身来就是地位最低层的奴隶,从来没有像这些人一样推销过自己,只好默默地站在角落,仿佛一根柱子钉在那里。

周围的武士纷纷撇嘴,不停地低声嗤笑,就这身板,白白嫩嫩的脸,就像个兔儿爷一样,还敢来这里当雇佣武士,再有,像个木头似的杵着,也不推荐自个,鬼才会雇佣你!

洛尘耳目灵通,句句耻笑听在耳朵,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充耳不闻。依旧懒洋洋地站在角落,不时地逗弄着小白(洛尘给白兔取的名字)。

忽然,劳力市场外一阵喧哗,那门口的中年人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蹦了起来,带了两个人匆匆向门口跑过去。

洛尘微微一惊,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他竖起耳朵,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着,“杨少,杨少来了,这是新来的一批世奴,您挑挑,以后他们的命可是您的……”

“杨少,杨少,这边请,今天刚到了一批姿色上乘的奴婢,个个不超过十五岁,嫩的很!”

“杨少,这些家丁都是中州天鸿国大户人家的家丁,个个识得大体,主子叫他们往东,不敢往西,主子叫他死,绝不敢活……”

“杨少……”

“杨少……”

这杨少是谁?难道是太傅杨森家的公子么?

洛尘虽说是世奴,却也是大户人家的,眼界见识还是有的,京都里一些高门大户世家也都知道,姓杨的,如此声势,印象里也就是太傅杨森的杨家了。

这里所有的武士都骚动起来,杨公子,太傅的二公子,在帝都,除了皇室毕氏和重臣嘉氏,外戚太师绝无谨绝家,那可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单单帝师这么一个称呼,两朝太子的老师,这个身份,就足够说明一切。

如同众星拱月,在无数商人讨好的笑容和围攻下,几个穿着上特软甲织就的武士服的武士们,簇拥着一个年轻公子来到了武士市场之上。

那公子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脸如满月,剑眉冷目,相貌十分英俊,身穿金丝软甲,华丽的武士服,腰里一柄长剑,镶嵌着数十颗宝石,气派非凡,顾盼之间,极为意气奋发。

一边走,一边不咸不淡地应付着这些商家,眼睛不时地盯着三三两两的雇佣武士们。

这些个武士们登时精神无比亢奋,如果有机会跟着这个主子,那以后吃香喝辣的,就不在话下了,这可是难得的机缘啊!

无不抖擞精神,抖抖衣服,将十二分的气势提起来。

见到众人围了上去,洛尘没有动弹,倒不是他妄自菲薄,就他的眼力来说,此地所有的雇佣武士,都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只是他打定主意,这一份雇佣工作只是暂时的,他绝对不想太过惹人注意,杨家公子肯定和嘉家少爷小姐们关系都匪浅,自己如果做了他的跟随保镖,那以后对于自己的计划,没有什么好处。即使想离开,以后恐怕都不是那么随意。

他目前只是想找一份随意的工作,赚些饭钱就行了,以前他勤练武艺,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情,也是考虑到以后离开嘉家,拥有一技之长。

故此,所有的武士一拥而上,他仍然在原地逗弄着小白,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谁料想,这样的做派,反而让他显得突出,杨俊彦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特立独行的青年。

排开众人,杨公子带着众人,来到了洛尘的面前,正想说话,却一眼看到了洛尘手中的白兔,不禁轻咦了一声,“好漂亮的白兔!”

他盯着小白,眼神之中透露出喜爱之色,小白通体雪白,极为神奇,加上眼神骨碌乱转,一副精灵模样,让人不自禁的喜爱起来。正好送给嘉蓝小姐!

听到他赞赏,洛尘咯噔一下,知道要坏,果然下一句,杨公子已经问了出来:“这白兔多少钱?卖给我吧。”

洛尘丝毫没有犹豫,摇了摇头,“不卖!”

“我出你五百银元,给我罢!”杨公子伸开手掌,后面随从马上递过来一只锦袋。

众人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洛尘,五百银元啊!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啊,区区一只白兔,这少年真是赚翻了。

结果,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那少年接下来的话: “不卖,对不起!出多少我也不卖!”

这个人是不是疯了?五百银元,买他一只兔子,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他还不卖,看来这人是个傻子。

杨公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脸上笑容渐渐消失,阴沉下来,没有说话。

那边管理市场的中年人忙气急败坏地过来,怒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不干?你知道得罪杨少是什么后果吗?”

洛尘叹了口气,转身向市场外走去,他本来不想和这杨公子有瓜葛的,只是他想躲避麻烦,麻烦却自己找上门。

杨公子冷冷一笑,摸了摸鼻子,他那身边的几个武士呈扇面立刻将洛尘围在当中,挡住了去路。

洛尘淡淡地回头看了看杨公子,问道:“公子何意?难道想强买强卖么?”

杨公子淡淡一笑,语气极为霸道,“本少想要的东西,很少要不到,何况我给了你更高的代价。你不卖,就是不给我面子,对于不给我面子的人,我可没有什么好脾气。”

洛尘眼露一丝凶光,既然想留下我,那就让你付出代价。

“留下他,别伤他性命!”杨公子一摆手,平时他还是挺和善的,否则他不会和劳工市场上这许多商家关系不错,加上他的身份,京都里还是少有人不给他面子。

他做事也一直都有分寸,只是这一次,他实在是想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买下这只白兔,想到那张亦嗔亦喜,娇媚无限的容颜开心的模样,小小的顾及就被他抛开。

两个武士一左一右,伸出大掌拿向洛尘的肩膀,洛尘拍拍小白的脑袋,示意它不要乱动,双手分开,直接硬碰硬地对上了两只蒲扇大的手掌,竟是要以力破力!

众人见动手,忙不迭地向两旁分开,空出来一块地方来,两个武士见他如此托大,都心中冷笑,加大了几分力道,想要一举废掉这个少年!

另外几个跟随杨公子的武士都抱胸冷笑,等着看着这清瘦的少年出丑认栽。

他们都知道,这两个武士,每一个都是锻体的巅峰境界,半只脚踏进了凝劲的境界,一个区区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如何能是这两人的对手?恐怕一个出手就足以打发了。

喀喀两声轻响,两个武士惨呼,急速后退,头上冒出了层层冷汗,他们的手臂腕、肘都被洛尘以极快速的手法弄脱臼了。

太快了,谁也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本来看热闹的市场上的人们都傻了,一时间整个市场渐渐没了声音,后面的人们见这里没了声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跟着住口,渐渐的,整个市场都没了声音,陷入了短暂的静谧当中。

“好功夫!”杨公子面皮抽动,眼神中露出精芒,“居然是凝劲巅峰的高手!”

哗,听到杨公子的话,市场上像是烧开了锅。

“什么?这少年是凝劲巅峰的高手?”

“太不可思议了,他才多大啊!”

“会不会是杨少看错了?”一个人质疑。

“杨公子怎么会看错?他本身也是凝劲层次的高手,他身边刚才那两个和少年动手的,都是煅体巅峰的高手,咱们这市场上这样的高手都不多,想不到,今天居然咱们雇佣武士市场上竟然来了这样的高手,如果叫人知道,那些高门大户,还不冲过来高薪聘请啊!”

“如此年轻的凝劲巅峰啊!”

………………

无数不同的声音不停地传进耳朵,但洛尘都听而不闻,他这下得罪了杨公子,知道此事已难善了,脑袋里飞快转动着,想要寻个法子逃脱出去。

杨公子微微躬身行礼,落月尚武之风甚浓,武道强者哪里都受人尊重,即使是对手敌人,对于武道高手,都会尊重。

洛尘也是同样躬身还礼,脸上神色漠然,只望着杨公子,看他行为。

“我真是想不到,先生居然是深藏不露,好,羽先生,你来试试这位先生的武功。”杨公子忽然向着不远处的楼顶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