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多吃点。”冯裕的妻子秦雪珍又给夏冰添了一点菜,“大妹子,我们渔村没什么好招待的,就是鱼多。”
“呵呵。”夏冰看着自己碗里堆成山的菜,都不知道该怎么吃。见秦雪珍又打算给她夹菜,她赶忙拒绝了,“雪珍姐,我自己来就好。”
“夏姐,没事。今天多吃一点,不会长多少肉地。”仵天对着夏冰说道。
秦雪珍似乎明白了仵天的意思,“大妹子,你这怎么行呢?多吃一点,明个生个胖娃子。”
夏冰愣住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呀!难道渔村的都这样么?鼓励结婚生孩子?她看了一眼仵天,发现仵天在偷笑。“雪珍姐,其实我们还没结婚。孩子的事情,还早着。”
“哦?”秦雪珍看了看冯裕,然后又笑道,“没事,这些都是早晚的事情。来,阿哲也多吃一点。”她接着给仵天夹菜。
“雪珍姐,渔村有没有什么比较典型的文化遗产?”被仵天这么一问,秦雪珍刚加起来的一块鱼肉掉在了桌子上。
“对……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秦雪珍立刻拿着抹布擦干净桌子,“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外乡来的。”
“其实是这样的,我是打算添加一些文化遗产,这样可以更好的展现渔村的美。”夏冰立刻补充道。小鬼,就是小鬼,说话都不会。
冯裕尴尬地笑着,“呵呵,原来是这样呀!不过,这里说真的也没什么文化遗产。”
“哦,那古树什么的有吗?”仵天接着问道,“可以用古树和你们捕鱼的场景作为文章的背景背景。”他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夏冰刚才的说法。
冯裕想了想,“恩,好像有这么个地方。不过,那里很少有人去。其实呢……”
秦雪珍拉了拉冯裕的衣服,这一举动仵天和夏冰都发现了。
“呵呵,我们吃饭,先吃饭。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们去见村长。”冯裕把打算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夏冰摇了摇嘴巴,她也没说什么,埋着头吃饭。看来,他们有所隐瞒。
晚饭变得有些沉闷,也许是因为问了一些忌讳的问题吧!晚饭后,秦雪珍帮他们准备好房间,便各自去睡了。
“仵天,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夏冰盘腿坐在床上,忍不住问道。
仵天摇了摇头,“具体原因我不知道,或许明天去见见村长便知道了。”
“哦。”夏冰傻傻地点了点头,“那我休息了。”
“等一下!”仵天突然叫住了夏冰,“你睡床上,我睡哪里?”
“你自己看着办!”夏冰对着仵天翻了个白眼,“谁叫你说我们是夫妻?今天晚上我睡床上,还有,你要离我床五米远,不许靠近!你……”夏冰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仵天拉开了房门,“你要上哪里去?”
“四处逛逛。”说完,仵天离开了房间。
夏冰直接倒在床上,“你活该!”
已经入秋了,今夜有点凉。
“开船咯!”
一大早,夏冰便被出海捕鱼的人们吵醒了。但是,她并没有因为被吵醒而厌烦,似乎听到这种呼叫声能够让人兴奋。
她走出了房间,这才仔细看了看冯裕的家。都是一些简单的摆设,饭桌,水缸,房门,厨房,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房子的空间也很小。饭桌上有个竹子编织的罩子,那里面散发出一股香气,应该是早餐。
“懒虫,你起来了?”夏冰刚刚打开那个罩子,仵天正好屋外进来。“快点吃完早餐,我们去见村长。”
“冯老板和雪珍姐呢?”夏冰看了看饭桌上的早餐,是一碗稀饭和两个馒头,这样的生活,一直是她向往着的。简单的事物,却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他们已经去菜市场了。”仵天坐在夏冰对面,“快点吃早餐。”
“哦。”夏冰拿起一个馒头,“对了,他不是说带我们去找村长么?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
“去市级里卖鱼,你从这里过去,当然要时间啦!如今都八点了,他们早就到了。”仵天不耐烦地说道,“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带我们去找村长,估计是谁发话了,他们不能说的事情。”
“这么一个家在这里,他们也放心我们?”夏冰还是觉得有些疑惑,“就不怕我们……”
“怕你个头,好了,带上早餐。”说完,仵天便走出门外,“他们这招真厉害,丢下我们,没钥匙锁门,我们也不好离开。”
夏冰立刻跟着跑出门外,“那我们怎么离开?”
仵天歪嘴一笑,“别忘了,我能干什么。”
夏冰恍然大悟,说的也对,仵天开锁的技术还真不错。她又想起,那天他们飙车的情景。对了,那个符号,到底是什么?那个暗红色的符号,又出现在夏冰的脑海中。
“走吧!”仵天的话将夏冰从想象中拉了回来,“我们先去看看那个人。”
“哪个人?”夏冰紧跟着仵天。
“一个疯子。”
疯子?不是说渔村采访么?怎么去见疯子?夏冰没有继续再问,去见谁,应该都有个道理。不过,奇怪的是,仵天怎么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你来过这里?”
“没有。”
“那为什么?你会……”
“昨天晚上没事,我就逛了逛。”仵天似乎有些不耐烦,“你今天的问题还真多。”
“我只是……”
“到了。”仵天今天对夏冰的态度太过于冷淡。
“哦。”待夏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跟着仵天来到了小木屋前。“这是什么地方?”
“疯女人住的屋子。”
夏冰看着小木屋,小木屋被绿色染绿了。“排排坐,吃糯糯,糯糯香……”小木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里面的那个人就是疯子吗?“糯糯香,摆指姜,指姜辣,卖枇杷……”好奇怪的童谣。她跟在仵天身后,慢慢的走向小木屋的木门。那个疯女人的各个样子在夏冰脑海中浮现出来,电视上看到那些疯子的形象在夏冰脑海中一闪而过,就如胶片般播放着。
“吱呀!”仵天推开了小木门。
“别,别过来……”疯女人没有夏冰想象的那样邋遢,她看起来特别干净。如果,不说话,别人根本就看不出她是个疯子。
“喂,仵天,我们见她干什么?”夏冰小声地问道,“她会不会攻击我们?疯子不都是神智不清的吗?”
仵天没有理会夏冰,他直接走进了屋子里。而夏冰,却不敢挪动一步。
四方的木屋,在角落处,有一堆枯草。仵天没有向疯女人走过去,他直接走到左边角落的枯草处。他想干嘛?夏冰看着仵天,她又看向疯女人,疯女人好像安静了。难道?疯女人是装疯?
仵天好像在那堆枯草中寻找着什么东西,他找的很仔细。证据?夏冰不禁想到,他叫她到渔村,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那个白骨案与这个疯女人难道有着什么关系?是疯女人杀了人吗?然后,疯女人就装疯,为了逃脱警方的怀疑。哈哈,我发现自己也能破案。
“果然是这样。”仵天歪嘴一笑,“看来,有人经常来这里。”
“你这话是怎么意思?”夏冰有些莫名奇妙,“仵天,你该不会找到了证据,证明她就是杀人凶手吧!”夏冰指着那个疯女人问道。
“杀人凶手?”仵天歪着头看着夏冰,然后突然笑了一下,“你该不会以为这个她杀了黄素芬?”
“黄素芬是谁?”
仵天没有回答他走向疯女人,疯女人的眼睛里似乎传递出一种害怕,她的瞳孔逐渐在变化着。“别,别过来。”
“嘘,慧敏,我是来看你的。”仵天的声音很温和,他试图与疯女人交流着。
夏冰屏住呼吸,她有一种感觉,疯女人突然会大叫起来。
“你,是来看我的?”疯女人好像听明白了仵天的话,“你又是谁?”
“我是小芬的朋友。”仵天慢慢靠近疯女人,“她让我来看你的。”
“小芬?”疯女人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小芬是个坏女人!”她突然大叫起来,“你们走!你们都是坏人。”疯女人开始抓狂,她抓住地上地稻草不停地往仵天身上扔去,“坏人,你是坏人!”
“小芬不是坏女人!兰兰才是!”
“兰兰?”疯女人安静了一会,立刻对着仵天又吼起来,“不是,她不是,小芬才是!”
“谁告诉你的?”仵天也跟着吼起来,“那个人在撒谎。”
“不!”疯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她不会骗我地,她不会。”
“她到底是谁?”仵天逼问道。
疯女人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在干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已经疯了,问不出什么来的!”
周围被这个男人的叫声吓到了,突然安静了下来。男人看起来已经近五十岁了,也差不多到了该退休的年纪。夏冰和仵天都愣住了,疯女人吓得往角落里爬。
“村长……”仵天低着头,走出了小木屋。“对不起。”
“昨天晚上,我已经说了很清楚了,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你不是警察,我是不会告诉你相关事情的。”村长的语气非常坚定。
夏冰看了看仵天,又看了看那个被仵天唤作村长的人,难道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去见了村长?到底是什么事情?
“但是,你敢说,你已经把所有关键的信息告诉他们了吗?”仵天的话听起来有点像在质问村长。
夏冰拉了拉仵天,“他是村长。”
“我有分寸的。”仵天问道,“有个女人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看她,我没说错吧!”他指着屋里的疯女人。
村长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那个人的存在。但是,她是关键人物,难道你想让那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仵天说话毫不留情,“村长,难道有人拿着村子人的性命来要挟你?”
“没有。”村长冷冷地语气说道,“何况,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城里来的吧!”仵天继续说道,“所以,你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是给黄素芬,陈兰兰,苏慧敏三人拍了那张照片的人。”
“我已经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清楚?”村长还是什么都不说。
仵天耸了耸肩,“没事,下次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一定会说的。”仵天看了夏冰一眼,“我们回去吧!”
“枇杷肚,卖猪肚,猪肚烂,卖鸭蛋,鸭蛋壳……”
村长站在小木屋前,望着仵天他们离去的方向。小木屋里,又传出了疯女人说童谣的声音。他蹲在地上,双手搓着自己的脸,我究竟还能隐瞒多久?刚才差一点就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