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一画雕刻的是白瑞的名,而一刀一画刻痛的是她的心。
她是一个罪人,抹杀白瑞生命的罪人。
“白瑞,安息吧。”两年来,她一直都未曾这样说过,而现在,她打算今后不再来看望他,毕竟,经过时间的洗涤,岁月的沉淀,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往事终成了过眼云烟,就让曾经的美好刻在记忆里吧。
今后,她要开始重新生活,不能老是活在悔恨与记忆里,弟弟已经快中学毕业了,他马上要去重点高中念书,所以,她也得想办法多赚点儿钱,给他提供一些好的条件,他可是楚家唯一的根脉。
她还望着他振兴楚家呢?
然后,她把眸光投向了高远的蓝天,然后,她戴上了墨镜走出那片森幽的林子,走出了那座高耸入云端的灵骨塔。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沿着崎驱的山路慢行,在那个曲折、悠回的小径前停了下来,亮丽的车盖门敞开,然后,若曦便就看到了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从里面跨出来着地,整个俊美的身形走出车厢,男人一身的名牌服式,头发向后梳得油光发亮,身着一件灰色的风衣,墨镜挡去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凌厉的视线,不过,他抬起头,在看到对面那个走下山坡漂亮的身形时,神情一僵,就那样直直地凝站在了原地。
从车厢走出的那个男人,很熟悉,真的很熟悉,他硕长的身形,她毕生也不会忘记,可是,若曦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那个男人向她走了过来,在近在咫尺的那一刻,他抬手取下了眼上的墨镜,那一刻,若曦如遭天击,白瑞,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脸孔象极了白瑞,不可能,她断然否决的脑子里冒出来的名字。
“若曦。”
玉树临风的男人颤抖着唇片,情不自禁地呼出了口,他今生最爱的女人,他终于见到了她,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的思念,他的忍耐,只为了今日的重逢,在梦里无数次出现的容颜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于比以前还美,还漂亮了。
“你……”听闻着他的呼唤,恍如梦中,她简直都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真的是白瑞么,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这是不是她在做梦呢?
再次相遇,恍如隔世,白瑞大步向前,踩着踉踉跄跄的步伐,他伸出长臂一下子就把她搂入怀中。
这具他相念已久的身体,她的孩子流了,为了他,她给朱子薰离了婚,并毅然走出了朱家的门槛,每年清明节,她都来这灵骨塔畔来慰藉看望她,这些他都知道。
他在等,等她对某人情之将尽的一天,而现在,该是时候了,所以,他才从美国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没想到却正碰上了她刚从他的墓地归来,喜悦地相逢,他差点儿没有喜极而泣。
“你……”
若曦望着他阳刚的容颜,说不出一个字,无语凝咽。
还是那间意大利咖啡馆里,飘弥着浓郁的咖啡香味。
两年的时间,岁月变迁了,然而,这间意大利咖啡馆经营者仍然没有改变,还是那个意大利,胡子花白的老头与他的老伴儿,老头见到她们,双眼一亮,热情地招呼他们向老座位走去。
窗外细雨还在飘洒,飘洒在她淋淋已久的心坎上。
咖啡送了上来,白瑞很自然地为她放了一点儿糖,然后,笑脸吟吟地看着她。
若曦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端起,轻轻地呷了一口,然后,抬起眼帘。
直直地凝向笑容可掬的白瑞。
“为什么消失了两年?”
这是搁在她心头好久的话,见他的那一刻,她就想问了,可是,一直都没有问出口。
“若曦……我很感激你这两年来为我做的。”
“难道你都知道?”
原来他知晓了一切,看着她象一个小丑一样为他发疯,很好玩吧。
“不是,你先别生气,当年,总之,我也说不清楚,那具黑焦尸不是我。”
“那么他是谁?还有,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电话?”
任她在那儿自怨自怜,甚至于,还为了他失去了那个孩子,她与子薰唯一的孩子。
“若曦,你先别急,当时,我在美国生病了,我让司机给我送去一点儿资料,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出事?并且,还是朱子董蓄意安排的那一场阴谋?还好不是我,要不然,我们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他说得一切理由非常的牵强,若曦冷冷地盯着他,盯得他心发憷。
若曦不是傻瓜,她对白瑞的性格了若指掌,白瑞说得一切根本就是在骗她,而那场阴谋到底是不是朱子薰安排的,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细究,她只知道,白瑞说谎时,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并且,即使是当时生了病,他在这两年的时间,大可以打电话告诉她一声。
这些理由根本是漏洞百出。
她一个也不相信。
“什么资料需要深更半夜的来去?”
她咄咄逼人地问出。
“是一份非常紧急的资料。”
“你当时得了什么病?是绝症吗?”
是的,即使是绝症打电话力气应该也有吧,若曦真的生气了,而白瑞心中汗惊,看来,他太高估了自己在若曦心中的增位,从这两年来的观察,他本来以为,他还活着这项消息足已让若曦不再去计较所有,不计前嫌地与他双栖双飞,原来,他真的高估了自己的位置,要不然,他也不会再毫无任何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