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一望,水溶和黛玉不由暗暗心虚的叹息了一声,黛玉恨恨的看着水溶,却不得不强装着道:“大嫂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王爷太心急了,所以才……”
笑了一下,冯夫人道:“瞧我这张嘴,提以前那些做什么。”轻轻握了握黛玉纤瘦的手,冯夫人道:“妹妹的这个毛病很长日子了吗。”
黛玉苦笑了一下,道:“我一出生就吃药,一直吃到现在,也不是太重的毛病,就是春秋时节,一不注意就会多咳,气闷,本来前些日子以为好了呢,谁知这天一寒一暖的,竟又……”
笑了一下,冯夫人道:“你这一说倒真巧了,我母亲以前也有过这个毛病,我还记得有时候看到母亲都咳过血,就是那次母亲听一个传教的人说西洋有一种西洋参对这个毛病很有效,父亲千方百计的从宫里弄了一点,果不其然,母亲如今比以前强多了,只是西洋参不大常见,再说很多人都以为西洋的东西有些蹊跷,也不信,所以这个方子也就不为外人所知。”
一旁的水溶不由神色一动,随后却淡淡的道:“这西洋参我也听过和见过,不过还是初次听到竟有这样的功效。”
冯夫人道:“大嫂是连看也没看过,不过母亲确确实实是因为喝了它才渐渐好了的。”看了黛玉一眼,水溶道:“正巧上次太子殿下送了一支,我以为也没有什么用处,放在那里也没动。”冯夫人道:“这正好,让她们把西洋参切细,再每日早上熬上点喝下,不出十天,就一定会有好转的。”
水溶没有做声,只是眯眼想了一下,随后道:“多谢大嫂提醒,回头一涵让太医看一下。”轻轻的笑了,冯夫人打趣黛玉道:“你看,王弟对你的身子多小心,连大嫂也不放心。”
水溶忙道:“大嫂误会了,一涵只是觉得毕竟很多药性是互相冲突的,恐欲速不达。”冯夫人道:“大嫂也只是说说,王弟想的也有道理,不是说我们妇道人家是头发长见识短吗,遇事哪有你们想得多呢。上次爷和我说起来,水安的事爷做得有些莽撞,多亏王弟没有计较,还把善后的事做得面面俱到,每提起来,爷就觉得有些愧疚。”
水溶淡淡一笑,道:“大嫂客气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都是为了府里好,一涵从没怪过大哥,再说王妃有身子这些日子,还多亏了大嫂帮着料理事务呢。”
冯夫人笑道:“这是应该的,何况侧太妃也说了,不能让弟妹累着。”紫鹃端着药走了进来,冯夫人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弟妹一定要多歇着,别劳心。”
送走了冯夫人,黛玉望着水溶,殷切的道:“一涵,也许大嫂的方子……”上前轻轻按住激动的黛玉,水溶道:“你先别急,我让阿九带着参去让胡太医看看,宫里的东西,那是能随便吃的。”
看着黛玉失望的神色,水溶语重心长的道:“颦儿,我不会让你有一点闪失。”转头看了一边紫鹃手中的药,黛玉忽的坚定的道:“那就等阿九问回来再喝。”
浅浅的笑了,水溶道:“好,这次依你,傻瓜,你以为我不担心吗。”黛玉侧头倚下,幽幽的道:“你担心吗,我方才见你的样子,是恨不得……”
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心里黛玉也明白水溶的苦心,抬眼娇嗔的望了水溶一眼,道:“正是知道你担心他们,所以我才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省得被你这个狠心的父王欺负了。”
没有理会黛玉的挪揄,水溶握着黛玉的手,道:“颦儿,别怪我,有你才能有他们,所以在两难时,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
转过头去,黛玉不由低声道:“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身子为什么这么不争气。”说着,眼角不由湿润起来。
轻轻拥着黛玉的肩头,水溶低声道:“你这颦儿,想这些做什么,身子不好我们好好调理就是,我相信还没有我做不到的事呢。”
淅淅沥沥的细雨从早上开始,下了整整一天,眼看着天色比往常提前暗了下来,房里的黛玉轻轻地道:“紫鹃,把灯燃上吧,这里还有几针,让我缝起来。”
水溶走进来的时候,见幽亮的灯光下,黛玉正聚精会神的缝着一件锦缎小衣,长长的蝶翼遮住了她似水的清眸,纤长白皙的手指在衣间灵巧的来回,薄薄的嘴角漾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轻轻拿起来,水溶道:“好了,这身子刚好些,你又累上了。”娇嗔的夺回来,黛玉道:“一涵,还有几针,让我缝完再说。”
水溶看着黛玉认真的样子,不由酸酸的道:“这人还没出来,你这衣服就准备了不少了吧,可我天天在你跟前转悠,也不见你给我缝几针的。”
抬起头来,黛玉顾盼的眸里转了一下,随后学着水溶的语气道:“这人还没出来,你这醋就吃得这么多了,这人若是出来的话……”
抿嘴一笑,黛玉如花的素颜上带着娇俏的神色,那一波柔柔的目光,似乎将一切都洋溢在眼中。
宠溺的上前将黛玉拥起来,水溶一把将黛玉手中的缎子扔到桌案上,笑道:“这人还没出来,你就想冷落我了,这人若是出来了,岂不没有我的份了。”
笑闹了一会儿,见黛玉忍不住气喘吁吁的,水溶才罢休,道:“颦儿,你这两天觉得怎么样了,那参也快用完了吧。”
黛玉仰头看着水溶,道:“已经好多了,即使早上也不咳了,就是觉得吃得多了。”呵呵一笑,水溶道:“这就好,这次还多亏了大嫂提醒,要不你还得遭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