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这份细心,黛玉的心里虽然觉得热热的,但嘴上却嗔怪的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时都离不开这些手炉,看看,还带了这么多。”
水溶伸手拿上一个,笑道:“不是光给你的,我也用着呢。”随后又递上一个放在黛玉的身旁,道:“这个是给孩子的,你看,这不都用上了。”
娇俏的瞅了水溶一眼,黛玉道:“还说我蛮横不讲理,你如今是强词夺理。”舒服的依在水溶温暖宽阔的怀里,黛玉幽幽的道:“一涵,看到书上的人都说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若是以后有那么一天,我们不但同日生,也同日死。”
一把掩上黛玉的嘴,水溶道:“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拽下水溶的手,黛玉挪揄道:“你不是不信命吗,怎么如今也计较起这些来了。”
拥了拥黛玉,水溶道:“颦儿,在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忽的害怕起来,我承认自己做过很多违心的事,那一时,我一下想到了报应,从不信命的我握着你的手暗暗许誓,若是你和孩子平安,我一定会亲自上香祈愿的,如果真要报应,那就报应到我身上……”
听着水溶低低的声音,黛玉本来嬉笑的面上情不自禁的感动起来,想起刚成亲时水溶每日不厌其烦的戴着的荷包,那一份执着和痴心,如今想起来,依然让自己动容。
轻轻握住水溶环在腰旁的手,黛玉低低的唤了一声:“一涵。”笑了一下,水溶道:“好了,不说这些,今日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上柱香,保佑你和孩子平平安安……”
“还有你!”黛玉一下打断水溶的话,道:“保佑我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一涵,你难道不知道,若是你有什么,我又岂能独活,难道你忍心抛下我们……”
水溶道:“是,我答应你,为了你们,我也要好好的。”外面传来侍剑的声音:“王爷,到了。”
扶着黛玉走下车子,一阵扑面的阳光一下照了过来,让人暖暖的,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水溶道:“颦儿,这里背山朝日,春天似乎格外早,别院离这不远,此时说不定别院的桃花已经开了。”
环视着满眼隐隐的春意,黛玉顿觉得心情舒畅起来,轻轻眯上似水的双眸,黛玉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娇艳如花的脸上是一副惬意的神情,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一份淡淡的笑意。
上前携起黛玉的手,水溶道:“走吧,离佛院还有一段路要走呢。”黛玉还没应声,侍剑一下走了上来,对水溶道:“王爷,南府的车也在这里。”
水溶一愣,随后道:“真是凑巧,恐怕是南王妃吧。”转头对黛玉道:“听说这里的香火挺盛的,想不到今日我们还碰上了故人。”
水溶和黛玉刚到门口,就见南安王妃扶着丫鬟的手正走出来,见到两人一时有些吃惊,南安王妃丰皙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神色,随后恢复了平静,笑着道:“你们也来了,难怪北王爷派人去说今年的生日不想操办,原来是陪着王妃出来清闲了。”
水溶呵呵一笑道:“年年都是那样一套,不但一涵累,就是表嫂们也跟着受累不是,要不表嫂哪能有这份功夫来上香呢。”
南安王妃敷衍的一笑,道:“怪道王爷说北王爷是个口才雄辩的人,听听这句话,不但卖了人情,自己还落了清闲。”
转过身,南安王妃对黛玉道:“你如今有了身子,也要小心些。”黛玉轻轻的道了声谢,南安王妃眼神复杂的看了水溶一眼,随后淡淡的道:“王爷应该快回来了,我来上柱香,希望保佑他平安圆满的回来,也保佑芙妹妹安乐顺心。”
提起水芙,水溶本来平静的面上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秋水般的清眸闪过一道随即而逝的精光,随后掩饰的咳了一声,不动声色的道:“南王爷此次出使,功德圆满,回朝后皇上一定会奖赏的。”
轻轻叹了口气,南安王妃幽幽的道:“我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行,也希望带回芙妹妹的好讯息。”
微微一低头,南安王妃避过了水溶探究的目光,接着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城了,你们也快进去吧,听说这里的签挺……”
南安王妃的话还没说完,脚下竟出人意料的一下踩空,身子不由自主向一侧歪了下来,眼看就要身不由己的摔下台阶。
乍一见到水溶和黛玉,想起昨夜水芙的梦,本来就心虚的南王妃更是有些恍惚,虽然强逼着自己镇静下来,但在终于松了口气的时候,却不想还是脚下一空。
由于南安王妃站在门口,水溶和黛玉隔着几道石阶站在下面,失足的南安王妃自然而然的要往下来。
把黛玉往身边紧紧一揽,水溶的凤目微微一眯,脑海里一下闪过的是当初水芙远嫁时的情景,本来要伸出的手一下又放了回去,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漠然和狠鸷。
黛玉却不知水溶百转千回的心思,眼看着南安王妃要摔下去,不由急道:“一涵。”若有所思的瞥了黛玉一眼,水溶英眉一展,眼疾手快的往前一探,伸手抓住了南安王妃。
惊魂未定的南安王妃好容易稳住了身子,脸色惨白的舒了口气,对水溶道:“多亏了你,一涵。”
听着南安王妃亲切的称呼,水溶面无表情的笑了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四皇姐,若不是为了给王妃和孩子积福,冲着当初二姐的事,一涵一定会袖手旁观。”
说完,没有看南安王妃一眼,抬步走上去,冲着黛玉微微一笑,道:“颦儿,表嫂没事。”南安王妃怔怔的愣了一下,脸色更白了,随后反应过来,尴尬的道:“是,刚才不过是虚惊一场,多亏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