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添茶的紫鹃道:“表姑娘喝茶,表姑娘说的是,府里谁也比不上王爷高兴,各处的新鲜果子鲜菜什么的,几乎天天让管家送过来……”
轻轻咳了一声,黛玉低声道:“紫鹃,好好续你的茶。”紫鹃应了一声,悄悄地退了出去。
紫烟尴尬的笑了一下,道:“紫鹃说的是,府里谁不知道表哥待表嫂的情意。”黛玉淡淡的笑道:“表妹温柔聪明,说不定以后靖王爷也会这样的。”
没有做声,紫烟的眼前浮现的是那日水靖神往的表情和话:“他那个王妃除了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一副伶牙俐齿的口才,论雍容比不少王妃的大气,论风韵及不上云妃的妩媚,清清淡淡的一个人,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何竟会让人欲罢不能呢。”
垂下眼睑,等紫烟抬起头来时,脸上已是一副平淡的神色,道:“表嫂以前和我家王爷熟稔吧。”
苦笑了一下,黛玉道:“表嫂以前在宫里住了一段日子,再说他是宜公主的三哥,和靖王爷也有过几面之交,他为人威严,让人生畏,熟稔是谈不上,表妹怎么问起这些。”
紫烟笑了一下,低头道:“我也是一时兴起,那日王爷还和紫烟说起表嫂呢。”黛玉没有做声,心里想起的却是水靖阴沉的神色,犀利的眸光,还有皇宫里那次有意无意的欲加之罪。
见黛玉的神色有些飘忽,紫烟轻声道:“表嫂想什么呢,王爷可是夸表嫂是个口齿锋利的人。”
淡淡的笑了笑,黛玉自嘲的道:“靖王爷只是当着你的面不好意思贬我罢了,能听到靖王爷如此待你,看来表妹在靖王府日子一定还舒心,这样大家也放心了。”
掩饰的拿起帕子拭了拭嘴角的茶渍,紫烟低下头,接着抬起头来,娇柔的脸上挂着合体的笑意,轻松的道:“有表哥的关照,紫烟在府里真的挺好的。”
立起身来,紫烟道:“表哥是不是快要回来了,那紫烟也好告辞了,免得打扰了你们。”黛玉无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接着苦笑道:“这些天王爷可能事务多,回来的晚些,表妹再坐会也无妨。”
黛玉的话刚落,却听外面传来紫鹃惊喜的声音:“王爷来了。”觉察到黛玉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微微一颤,本来淡静如水的脸上也有些发僵,紫烟不由奇怪的道:“表嫂,你怎么了。”
黛玉还没回话,就见水溶云淡风轻的走了进来,笑着对紫烟道:“一回府听说烟表妹过来了,就过来看看。”
转头见黛玉脸色发僵的立在那里,水溶走过去,若无其事的道:“颦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今天又没歇息好。”
握住黛玉有些颤抖的手,水溶低低的道:“手怎么这么凉?”有些心慌的抬起头,黛玉触到的是水溶一如往昔的清眸,那里面依然是自己熟悉的目光。
心虚的低下头,黛玉言不由衷的低声道:“刚才出去走了走,或许……”没有说下去,素来伶牙俐齿的黛玉也不知再说什么好。
转过身去,水溶对一旁的紫烟道:“烟表妹,在靖王府那里还好吧,那****表嫂还和我说起来,眼看你嫁过去也一月多了。”
紫烟垂下眼睑,低声道:“多谢表哥表嫂挂心,紫烟……很好,王爷和王妃也没有为难紫烟。”点了点头,水溶道:“这就好。”
低下头,水溶话中有话的对黛玉道:“我说你不用多心,个人有个人的福气,你就喜欢较真,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子,你看如今烟表妹的气色比你好多了。”
手被水溶紧紧地握着,身子情不由己的靠在他身旁,那种熟悉的感觉使得黛玉有种安心的轻松,只有他看过来的目光,使得黛玉逃避似的低下头。
黛玉只得顺着水溶的话道:“我也想起表妹毕竟在府里住了这么多年,生怕一时不惯,才问起来,如今知道了,自然也就放心了。”
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话,紫烟有些尴尬的在一边道:“天色也不早了,紫烟还要早些回去呢,那就不打扰表哥和表嫂了。”
黛玉趁此忙挣脱出被水溶握着的手,走上前道:“表妹以后在府里闷了,就回来看看。”紫烟还没说话,却听水溶淡淡的道:“出嫁了就由不得自己,三皇兄府里那么多人,表妹又岂是说离开就离开的。”
紫烟心中不由黯淡下来,随后不露声色的强笑着道:“表哥说的是,再说紫烟也不能让别人说闲话,免得让表哥难做。”
水溶云淡风轻的道:“这些倒无所谓,目前三皇兄还不会这样做,表哥也是为表妹着想,再说……”
水溶没有说下去,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黛玉一眼,接着意味深长地看着紫烟,道:“你表嫂的身子本就单薄,劳不得神,恐怕没有太多的精力来应酬。”
虽然水溶没有明说出来,但紫烟也不是个笨人,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冯夫人的事,不由低下头,脸色情不自禁的难看起来。
一边水溶却旁若无人的对黛玉道:“烟表妹如今可不是以前,哪像你说的那样容易,说来就来,再说太医不是嘱咐过你了,你如今不比寻常,什么事都要当心些。”
缓缓垂下头,水溶不由分说的附耳对黛玉低声道:“你忘了她们的事吗,还是小心为上。”见水溶当着紫烟的面这样亲昵,黛玉本来拘谨的神色更加羞涩起来,看在紫烟的眼里,反而好似故意的。
知道黛玉好胜要强的性子,绝不会当着紫烟的面拂了自己,水溶有些变本加厉的笑着道:“何况烟表妹如今刚嫁过去,三皇兄说不定还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