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紫烟低声道:“表嫂,能听到你的这句话,紫烟也心满意足了,紫烟今日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有什么惹表嫂在意的地方,还请表嫂多担待,以后,紫烟就不能这么畅快的说话了,毕竟靖王府不是北府。”
立起身,紫烟轻声道:“紫烟就不打扰表嫂了,请表哥和表嫂放心,就是看在以前表哥对紫烟尽心呵护的份上,紫烟也不会让北府为难的,毕竟,紫烟曾陪了他七年,已经足够紫烟守着过下去了。”
说完,紫烟轻轻地点了点头,唤着丫头摇摇的走了,留下黛玉回味着紫烟刚才的话,情不自禁的酸涩起来。
“毕竟,紫烟曾经陪了他七年,已经足够守着过下去了。”“表嫂和表哥如今真是心意相通,连问起来的语气都是一样。”
想起这些,黛玉的心里依然还感到酸酸的,涩涩的,刚才一见到水溶那一种怅然的神色,欲言又止的表情,于是忍不住心里的酸意,一转身回了房。
紫鹃走了进来,见黛玉的眼光红红的,不由道:“王妃,刚才雪雁说厨房里今日做了点新鲜的东西,问王妃要不要现在就用。”
摇了摇头,黛玉道:“先等一下,我现在没有胃口。”望了黛玉一眼,紫鹃低低的道:“不是紫鹃多话,表姑娘的话王妃又何必在意呢,紫鹃知道,每一次见过表姑娘,王妃总要计较,连紫鹃这么笨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她故意的,王妃聪慧过人,又怎会看不透呢。”
见黛玉没有做声,只是无意识的轻轻抚摸着身旁的一株玉树,紫鹃又道:“以前紫鹃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像王妃这么聪明的人,竟也会这样,那次,紫鹃无意中听到王爷和阿九的话才明白过来,原来越是因为在意,才会去计较,她的以前,她的曾经,她的一言一行,她的一举一动。”
模仿着水溶的语气,紫鹃的话不由惹得黛玉嗔然一笑,低声道:“你这蹄子何时也学得油嘴滑舌。”
虽然嘴里嗔着,但在面上,黛玉的脸色已经不是刚才的僵持,翘起的眼角也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察言观色的看了黛玉一眼,紫鹃小心的道:“王妃,我刚才出去,听到侧太妃那里的人说,靖王府打算年前将紫烟姑娘娶过去。”
回头一望,黛玉道:“这是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紫鹃道:“好像就是今日的事,王爷……”
回想起刚才水溶的神情,黛玉一下明白了刚才的事,原来水溶耿耿于怀的是靖王爷如此的着急娶紫烟,一定是另有原因。
缓缓地合上眸子,黛玉低声道:“王爷还没来得及说,就出去了,本以为靖王府一定会等到年后的,谁想竟是这样着急,那府里准备的嫁妆恐怕要抓紧了。”
前厅里,水溶看着柳芳平静的神色道:“柳兄此来,恐怕事情已经有转机了。”柳芳微微一笑道:“一涵,你我之间不恩不言谢,水健那里如今恐怕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笑了一下,水溶道:“那一涵要恭喜柳兄了。”轻轻擂了水溶一拳,柳芳道:“还不是你出的主意,靖王爷果真是狠,几次问下来,杜令正已经如惊弓之鸟,而我不费吹灰之力,就令得他倾囊而诉,依你所说,我不动声色,直到水健来找的我,当他看到我拿出杜令正的供词时,一涵,你不见他的神色,那是灰败。”
说完,柳芳不由得意的笑了。附和的一笑,水溶的心里却闪过淡淡的悲凉,看着柳芳兴奋地样子,水溶低低的道:“柳兄,如果那一日一涵有对不起柳兄的地方,还请柳兄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不要生气,毕竟有些事一涵也是迫不得已。”
柳芳的脸色一下凝重了下来,转头看着水溶道:“怎么了,可是你听到什么风声了。”抬起头,水溶浅浅的笑了一下,道:“没有,不过是今日一涵随手看到一篇文史,一时有感而已。”
柳芳没有做声,过了一时才道:“一涵,我欠了你两次的人情,大丈夫恩怨分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绝无二话。”
注视着柳芳坦然坚定地目光,水溶的心里掠过一丝愧疚和犹豫,随后好似对自己道:“柳兄,一涵一定会思虑周全的,不管怎样,你都是一涵肝胆相照的兄弟。”
拍了拍水溶的肩头,柳芳意味深长的道:“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怪你。”扬了扬头,柳芳故意打破房中的沉闷,兴致盎然的道:“一涵,等年后那一日有空,我在家里设宴,专门请你和王妃一起过去,大家一起聚一聚。”
水溶痛快的应下,道:“一涵和王妃能有今日,柳兄功不可没,好,哪一日一涵一定登门道谢。”
柳芳道:“好,我在府里恭候你们伉俪大驾。”又说了几句,送走了柳芳,水溶静静地坐了下来,夜色慢慢地沉了下来,映着房里幽幽的。
阿九悄悄的走了进来,低声道:“王爷,要不要燃上灯。”醒悟过来,水溶一下立起身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阿九道:“快二更了。”摆了摆手,水溶道:“不用了,本王回静枫院去。”
灯下,黛玉正和紫鹃商议着府里的事,却见水溶缓缓的走了进来,紫鹃忙行了礼,知趣的退了出去。
见黛玉低着头,旁若无人的端详着眼前的几件首饰,白皙凝脂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长长的蝶翼遮住了她似水的清眸。
走过去,水溶笑着道:“怎么,颦儿还在生气。”没有抬头,黛玉淡淡的道:“我哪敢生王爷的气,王爷做什么事自有王爷的道理,就是瞒着我,我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