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做声的紫烟轻声道:“表嫂天资聪慧,紫烟相信表嫂无论做什么事,都能行的,要不表哥也不会另眼相待不是。”
水溶浅浅一笑,转头看着黛玉道:“王妃,烟表妹可给你下了军令状了。”紫烟忙道:“表哥误会了,紫烟可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一笑,水溶道:“表妹别多心,一涵也只是说笑罢了。”转头望着侧太妃,水溶道:“一涵差点忘了一件事,国公府的政老回来了,史老太君那里王妃也多日不曾探望,毕竟是王妃的长辈,所以一涵打算明日让王妃回去探望一下,表妹一说起来,才提醒了一涵,所以说来好叫侧太妃知道。”
侧太妃点点头道:“这是应该的,王爷看着吩咐就是了。”转过头,侧太妃对冯夫人道:“月琴,记着准备一份礼,也算是北府的心意。”
黛玉有些怔怔的看着水溶神色淡然的样子,心里却是澎湃起来,桌下握着帕子的手不觉有些颤抖起来。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伸了过来,将黛玉纤瘦的手紧紧的握在里面,旁边水溶云淡风轻的道:“宝玉也回来了,明日我还有事,不能陪着你过去了,记着告诉他,等那一日有空,我一定给他接风洗尘。”
觉察到黛玉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抖,水溶不动声色的握紧了黛玉桌案下的手,关切的道:“要带什么东西,你自管吩咐如霜去准备就是了。”
紫烟看了一眼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黛玉,轻轻地道:“表哥,你刚才说的宝玉是谁,这个名字挺有韵味的,让人一听就记住了。”
水溶淡淡一笑,道:“他是王妃的表兄,和表哥也是故交,大家以前常在一起喝酒论诗。”紫烟故作恍然大悟的道:“原是这样,紫烟那次还问过表嫂这些事呢。”
水溶神色微微一动,晶亮的眸里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精光,随后淡淡的道:“是吗,表妹也知道王妃有表兄。”
紫烟忙掩饰的道:“没有,只是那次和表嫂没事拉家常,说起来紫烟和表嫂的身世有些相像,都是寄居他处,不过表嫂比紫烟幸运多了,遇到了表哥。”
水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是这样的。”水清见都不做声,一时冷了场,便道:“大家别光说话,菜都要凉了。”
品评着各样菜的风味,气氛随和了下来,只有黛玉自听到水溶的那番话后,面上虽然敷衍的说笑着,嘴中却是食不知味。
用过晚膳后,又坐着说了几句,大家才散了。
一拐过长廊,黛玉挥袖甩开了水溶携着的手,没有回头,疾步向前走去,微微一顿,水溶一步上来拉住黛玉的手,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转过头来,黛玉淡漠的望着水溶,苦涩的道:“我还能做什么,由着王爷,表姑娘什么的取笑罢了。”
一把拉过黛玉,水溶盯着黛玉,如玉的俊面慢慢压下来,用不容置疑的声音道:“你就喜欢多想,为什么一提起他,你的反应总是这么大,颦儿,你为什么不为我想一下。”
没有理会黛玉的惊诧,水溶继续道:“我承认这件事我没有事先和你说,但你想想,若是我和你说了,你会同意吗。那些闲话不外乎就是想让我对你有芥蒂,我这样一说,已是明白无误的告诉了他们,我不在乎,我相信你,那以后谁还会再传,颦儿,你只想着你的感受,可做这些时你想过我的心思吗。”
水溶最后的那句话,低沉而又含蓄,带着一种淡淡的悲凉,使得黛玉忍不住心里一疼,有些怔怔的看着水溶清亮的眸子那一抹掩饰不住的忧伤。
怔了一下,黛玉扣心自问,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提起宝玉,会那样的激动,眼下经水溶这么一问,再想起刚才的心疼,黛玉这才正视到自己的心,原来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不是因为别人提起宝玉,而是怕宝玉引起水溶的在意,所以才会那么的激动地去掩饰自己的情绪。
蓦地一下发现自己心底的秘密,黛玉的脸色不由一下红了。
水溶虽然阅人处事的本领游刃有余,但怎么也不会猜到黛玉此时的心思,见黛玉脸色霎时绯红,一阵夜风拂来,映着外面有些暗淡的灯光,反而显得有些突兀。
一把将黛玉揽进怀里,水溶情不自禁的道:“颦儿,你怎么了,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刚才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黛玉缓缓的低下头,没有不做声,心儿却不由怦怦跳得更急了,脸色也似乎更红了,水溶低头看了一下,自顾自得道:“从室内一下出来,可是哪里不舒服,怕是晚膳用的东西不妥。”回过头,水溶道:“紫鹃,你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紫鹃还没挪步,水溶却感觉到手臂上微微一紧,只听黛玉低声娇嗔道:“我没事的,谁让你不早些告诉我,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娇嗔的话里已是软了下来,没等水溶说,黛玉又道:“这些也就罢了,你为何又耐着性子对烟表妹说的那样细。”
松了口气,水溶挪揄的笑道:“我也是故意那样的,既然要做戏,那就做的越明白越好,敢情刚才你不是生气,而是吃醋,想不到啊……”
扭头一侧,黛玉道:“那刚才对我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做戏做久了,人就会情不自禁的入戏。”
掩口不语,水溶意味深长的笑着看着黛玉,接着低低的道:“不管戏里还是戏外,你永远是我的人,好了,外面风凉,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信你,反过来,无论什么时候,你也要相信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