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末不肯罢休,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周密详细的计划和安排,而安排和计划这一切的人,明显是抓住了他出国的这个机遇,上天让他病了一场……则是那人最好的机遇。
他终于知道,就算他再如何的自负,总归是太年轻,终归是……抵不过命运。
自那以后,所有的人都说林莞尔死了,那个最该伤心的人却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只不过,夜末在短短一年之内让林家面临着巨大的金融危机,险些破产,最后林老爷子重返林氏企业坐镇他才收了收让林家苟延残喘。而薛家的当家之主也在一年之内面领着检查局的密令检查……虽然这些事情都在最后化为一缕清风,但是他的狠毒手段却留在了中国,一年后便重返了英国,只因为那一年,夜兮兮受伤变傻了,而他重新恢复了以前的生活,生命里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记忆和片段,只有他暗中的寻找才让少数人知道,他不曾真正的放下,甚至已经走火入魔。
而夜家、初家、徐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少之又少,也许只有初念阳才清楚,夜离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
只有他们知道,为什么夜末一天比一天冷漠,一天比一天……变得不再像个有温度的人。
“她还好吗?”
“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她全身烧伤面积达到百分之三十,比较严重的是她的手臂和腿。这些我都完全有把握,没把握的是她的心。”
“什么意思?”
“她的意识很浅薄,心达到了空前的一种悲痛,意思就是她把自己的封闭在了自己的心里。”
“jay!我要你说明白的话!”
“len,我的意思就是,她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而我现在要给她动手术,这个手术必然有风险,如果她活不下来就是一尸两命,如果她活了,就是植物人,而我会尽可能的去保全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不!我要你必须保全那个孩子。”
“len?我不明白你……你难道不是想要拥有这个小女人?”而这个女人有个孩子,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你不要管,必须!我要你必须!她脸上的疤给她缝起来。”
“难道你不给她整容?你不需要两刀就能让她恢复容貌吧?”
“这种事情……难道不该问问当事人的意见?”男人勾唇而笑,看向对面穿着白色大褂的外国男人,男人很无奈的耸了耸肩:“我总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罢转身进了手术室,他即将开始最严谨的时刻,给这个原本应该极漂亮的东方女孩子动手术,希望她能挺过这一关。
而站在手术室外的len手里紧紧的握住一根红绳玉石手链,摊在掌心,微微的眯起好看的眼睛来:“林莞尔……你必须活着……因为,我和你的世界,才刚刚开始。”
莞尔做了一个梦,而这个梦仿佛的纠缠着自己,很久很久。
她站在一片荒原里,绿色的稻田里似乎还能闻到稻禾的香味,而她似乎回到了十三岁的模样,短短的头发,短短的裙子,白色的衬衫,还在晴明镇的乡间。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乐曲传来,莞尔四处的转着自己的身子,她试图找到拉琴的人,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莞尔轻缓的闭着眼睛,试图用耳朵听出那音乐出来的方向,左边?右边?前面?后面?
莞尔突然睁开眼睛,左前方,站在稻田里的一个女生,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却娇小玲珑,莞尔清浅一笑,她张口叫了一声:“窦寇?”
莞尔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张口叫了人,她只是向左前方用力的奔跑而去,一脚却掉在了稻田里,稻田里有些稀泥,她一脚陷下去再爬起来,已经脏了一声。
莞尔再看向左前方,哪里还有窦寇的身影?
莞尔突然好急,她开始在田埂上奔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窦寇……窦寇……不要抛下我……窦寇?窦寇……对不起……对不起……”莞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只是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抓了两手的泥,泥灌进了指甲里胀的发疼,可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觉得心碎了,趴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流进耳朵里,她不停的哭,哭得几乎快要断气呼吸不过来。
“莞尔……”一声轻悠的低唤,莞尔浑身一颤,缓然的抬起自己的脸,慢慢的从下往上看去,灰色的拖鞋,灰色的棉布居家休闲裤、浅蓝色的休闲棉衣,还有……那张英俊绝伦的脸孔,那双蓝色的瞳孔,那一头金色的发丝。
莞尔再站起来,她身边的世界已经不再是绿色的稻田,它已经成为一片黄灿灿的稻田大海。
莞尔再看向夜末,真的……是夜末吗?
她缓缓的伸手,却又不敢伸过去,她的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真的……是你吗?”
“莞尔……”夜末轻轻的笑,看着莞尔的眼神那么的温柔,仿佛在说,没有关系,什么都没有关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莞尔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她经历的那些痛,那些刺人的现实,都不是真的?真的都可以过去吗?
“莞尔,你再不过来,我就走了哦。”夜末突然笑了笑却又道。
莞尔立即摇头:“不,不!我过来,我马上过来……”莞尔向前一扑,却碰到了一片炙热的火海,而她自己引火上身,哪里还有夜末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