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一弯新月好像一朵白色梨花,宁静地开放在浅蓝色的天空中。
明眸抱着夜羽宸仓促的在附近找了一间客栈,店小二看着她慌张的神色,好心的问要不要帮忙,明眸只问他要一大盆热水,便急匆匆上楼。
进了一间空房,忙将夜羽宸平放到了床上,然后,坐在床头,只用袖子轻柔的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血迹已干,没有水很难擦尽,她试了几次还有痕迹,殷红的血丝衬着他惨白如霜的脸色触目惊心,她不由得又伤心了起来。
手指抚过他苍白无色的唇瓣,冰凉一片,心也早凉了一地。
刚才,抱起他的时候那样的轻,根本不像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再看他此刻脸色惨白,两颊甚至有些凹陷,该死,他什么时候瘦成了这样?而她,竟然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刚才看他临走时捂着心口,步履也不稳,大概那时蛊性就已经发作了吧?
可是,该死的她竟然一点不知晓,甚至...甚至还用下流的方式去侮辱他,他一定是看到自己那样不堪的样子,才气成那样的。
明眸此刻自责万分,她想,都已经有了那么多次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固执呢?为什么不肯说句软话?或者什么不说,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好了,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要去刺激他?
此刻,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她宁愿,宁愿他是那头会将她撕碎了的野兽,也好过看他一动不动如死人的样子。
“姑娘,水来了。”不一会儿,小二推门进来,端了一大盆热水,好像还是刚烧开的。
明眸忙擦了泪,上前接过,“谢谢。”
“要请大夫吗?”小二看着床上的夜羽宸,担心的问,看他的样子像是死人,他倒有些怕了,做客栈的,最怕人死在自己店里,这样以后就没人敢住了。
“不碍的。”明眸忙将他推到门外,也不解释太多,就将门紧紧的关上。
小二愣愣的看着紧闭的门,瘪了瘪嘴,又下楼去了。
这里,明眸将一大桶水倒进了屏风后面的浴桶里,随后,又忙走到床边,撑起了夜羽宸的半个身子,手指发颤的替他解着衣服。
不一会儿,他身上的衣服全脱光了,明眸又将他抱进了浴桶里,怕他的身子支持不住,明眸自己也坐了进去,而他则靠坐在她怀里。
水很烫,灼热的水汽晕红了明眸的脸,然而,这样的水温对夜羽宸是好的,滚烫的水珠一点点沁入他的肌肤,让他的身子不那么凉了。
明眸双手从他肋下穿过,轻轻的揉在他的心口处,那里的跳动已经很微弱,可以想象,那种嗜心的痛苦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绝情蛊是以蜘蛛为原体,一般刚植入体内不过是个不到米粒大小的卵,只有在主体慢慢动情之时,它才会慢慢成长,而夜羽宸体内的蜘蛛血印已经有指甲大小,至少已经有很多年了。
一想到这个,明眸又抹了把眼角的泪,指腹的动作更加的柔软了起来,她怕他痛。
然而,她又知道,她的这点力道跟蛊毒发作起来的痛是无法相比的,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种毒,但是听毒医师父说过,这种蛊年代久远,只盛传于女子之中,但凡女子为防止男人出轨便做了这种蛊,蛊的原体都是一些毒虫,一旦蛊毒发作,就好似有万种毒虫一齐啃咬着撕碎着,直到血肉模糊无情无爱,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很多人因为受不了那种痛苦而选择自杀。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蛊因为太过残忍,也就渐渐失传了,她还一直因为没有亲眼见识过而有点遗憾呢,却不想今日见到了,还在这个她最爱的男人身上,真是报应啊!
在水里泡了一个多钟头后,明眸试了试他身上的温度,感觉和正常人无异了,便抱着他上了床。
将他擦净以后,将被子与他盖上。
而她......
明眸坐在床头,温柔的抚着他的脸,深情的看着他,良久......
过后,她拿出一粒药丸吞下,这粒药丸是雪莲花制成,能暂时护住心脉,且散发奇香,对蛊蜘蛛有致命的吸引力。
绝情蛊据说无药可解,而蛊毒蜘蛛必须有主体为载,不然必然死亡,但是,在下蛊的同时,蛊毒蜘蛛的性命就与主体相连的,一损尽损,一亡尽亡。
而此刻他的就快到达心脏,她也没有时间去研究怎么解蛊,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体内的蛊毒引到自己身上。
吃了药丸之后,果觉身上馨香扑鼻,明眸将他扶起盘腿而坐,自己在他对面坐下,捋起了袖子,拿出匕首在左手腕间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鲜血溢出,散发着雪莲花般清新淡雅的香味。
明眸看了一眼腕间的血,逐渐凝结成珠,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被单上,苦涩一笑,她现在变的都快不认识自己,曾经的她也是见血就晕的人,现在的她看见血已经无动于衷了。
她拿起他的一只胳膊,在他掌心轻轻刺进一个小口子,褐红色的血珠瞬间涌出,随后,将他的掌心对准自己的手腕,鲜血缓缓相融。
腕间的痛因为他的触碰似乎减轻了不少,再看他,轻轻的垂着头,紧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密长的睫毛有如扑扇一般,那样的沉静安然,如墨发丝倾泻在胸前,好美好美。
明眸轻轻的笑了,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恬静安然的模样。
他心口处,那血红的蜘蛛印正在慢慢消褪,而她,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液体不断向她体内冲撞,像疯了一般甚至不断吸食着她的血。
她微微颤抖了起来,知道那是蛊毒蜘蛛正在适应新的载体,她很害怕,却也有些安慰,幸好师父曾教过她这个‘推宫换血’的法子,不然,他要怎么办?
良久,感觉到体内的那股热流渐渐稳了下来,再看他掌心,血珠已经成了自然的红色,明眸这才松了一口气,在他伤口处涂抹了一点药,在将他的中衣袖子撕碎成布条,小心翼翼的将他包扎好。
然后,才处理了自己腕间的伤。
一切就绪之后,又将衣服与他一件一件的穿上,当最后一根腰带系好之后,明眸终于松了一口气,手指缓缓抚上了他的脸,不再那么凉了,而就在她指腹游走的瞬间,他的睫毛似乎轻轻颤了颤。
明眸一愣,忙收回手,如今蛊毒已经不在他身上了,昏迷的他随时都有可能会醒过来。
她忙点了他的睡穴,然后抱上他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她没有带银子,怕掌柜的不让她走,但是,她又不能继续留,她怕夜羽宸醒过来会发现。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给他‘推宫换血’不知道是感动多一点还是鄙夷多一点呢?也许,他觉得像她这样的贱人根本不配与他血液相融吧?
呵,那都无所谓了,最主要的是他没事了,而她,更不会让他知道这件事的。
出了客栈,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月亮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云层,墨蓝色的天空中没有半颗星子,整个天空犹如一块巨大的黑幕笼罩了下来,莫名的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明眸直接抱着夜羽宸跃进了宸王府,宸王府的守卫不多,所以,她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将他送进了他的寝殿,然后将他放到那唯一的一张大床上,帮他脱了外袍,盖上了被子。
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她微微一笑:夜羽宸,我欠你一条命,今天算还你了,从此再不相欠了吧,从此,我要将对你的爱藏起来了,不会再被你发现,更不会让你去践踏伤害了,你知道吗?当你对明眸做那些事说那些话的时候,明眸的心也会痛啊。
她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看着窗外逐渐泛白的天空,心想黎明就快来了吧,她也该走了,最后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不带一丝情绪,疾步离去。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天已大亮,晨间的清新空气让她精神好了许多,她直接奔的璃宫,想到上一次她一夜未归,夜倾城等了她一夜,她怕他这一次还这样。
可是,等到进了璃宫之后才发现夜倾城根本就不在,找了个随侍问了下,才知道夜倾城从昨儿个进宫后也一直没有回来,连个口信也未传回。
明眸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莫不是宫里有事发生?不然,夜倾城是从来不会在宫里过夜的,她忙找了个人去宫里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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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人刚一走,明眸就再也支撑不住了,直接走到夜倾城的大床,直直的倒下。
她,累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就觉身子腾空而起,整个人被人抓着衣领提了起来,她差点没闷过气去,睁开眼,却望见了夜羽宸的脸,顿时有些失笑,心底暗自嘲讽自己,不是说好了要将他忘记吗?不是说好了要将他的爱藏起来吗?怎么又想他了?
“你笑什么?”夜羽宸几乎是咆哮着问,脸色阴沉的可怕,松手一推,又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中午的时候,他醒过来发现竟然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手心有点痛,而且被包扎好了,他猛然想起昨晚的事,他记得因为蛊毒发作,他晕倒在了墙角,可是,当他扯开衣衫时,却发现那颗血蜘蛛印已经不见了。
怎么可能?绝情蛊无药可解,为什么会没有了?
他顿时想到了她。
是她救了他,他知道。可是,一种无药可解的蛊,她要怎么救?知道她无能为力,所以,这么多年,哪怕知道她医术高明,他也从未让她替自己看过,怕的就是被她知晓。
然而,他现在身上的蛊毒不见了,就只有一种情况,她把蛊毒引到了她自己身上。
当知道她将毒蛊引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夜羽宸整个人懵了,怔在床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一种天灰地暗的感觉几乎将他吞噬,甚至于,当年母妃惨死,聂柔进宫,他被远派到郡国做质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灰暗。
他咬着牙,几乎颤抖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衣服也未换,就朝太子府奔了过来,他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蛊蜘蛛到底有多毒,他是尝过的,他一个男人都难以忍受,那么,她要怎么承受?
更可怕的是不是那种嗜心的痛,而是,他不要,他不要她成为一个无心无爱之人,哪怕她心里有别的男人,也总好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不,他宁愿看到她痛、她哭、她愤怒、她歇斯底里,也好过看她面无表情。
一路上跌跌撞撞,心底不停闪现着她遭受毒蛊侵蚀的惨状,心都快窒息了,然而,到了璃宫竟发现她倒在床上睡大觉。
可恶,这个时候她竟然能睡的着,她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吗?
明眸被他猛然又推到在床,更是一阵头昏眼花,然而,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身子又压了上来,双手撕扯着她胸前的衣衫,他要看看,蛊毒究竟侵入到哪里了。
他不能,不能让她这样下去。
胸口一凉,明眸惊醒了,再细看,夜羽宸猩红着眼睛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正坐在她身上撕扯着她,顿时,心口处一阵钝痛,原来,到这种时候,他还不打算放过她吗?他还想继续昨晚未完的惩罚吗?
可是,她已经不欠他的了,不是吗?她不会再让他得逞了。
“住手。”明眸嗖然钳住他的手腕,用尽了全力。
夜羽宸不听,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毒蜘蛛正在她身体里侵蚀着她,双手本能的还在撕扯着。
“我让你住手,听见没有。”怒吼的同时,明眸用尽了全力,在他绝美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顿时让两人都惊住了。
夜羽宸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明眸也是,她怔怔的看着自己扬在半空中的手,有些麻,有些红,再看看他的脸,微微的红肿了起来,嘴角也沁出了血丝。
“为什么?”奇怪,夜羽宸并没有发作,反倒平静了许多,只是,猩红的眸底多了一抹痛。
“抱歉,”明眸有些自责,他身子不好,她怎么可以使那么大的力?然而,刚才那种情况,她又确实忍不住。
她忙将衣服拉好,坐起了身,不看他,“这里是太子府,还请王爷自重。”她唤他‘王爷’,不再是‘主子’。
“你要怎么办?”他颓然的跌坐在她的身边,沙哑的声音里弥漫着浓浓的伤。
“什么?”明眸一愣,侧眸望着他,刚才是她的错觉吗?她好似听到一种类似于怜惜的语气。
“绝情蛊。”夜羽宸没有看她,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的抵在了床上,“无药可解。”
“哦。”他已经知道身上的蛊毒解除了吗?所以赶来这里,是兴师问罪还是?担心她?
其实,她倒宁愿他是兴师问罪,她不要他的担心,不要他的内疚与自责,更不要他因此背负着心里压力。
“呵,谁说无药可解了。”明眸忽地露出一抹自信的浅笑,“那是有人不懂,一听绝情蛊就吓的,其实,只要有人会种蛊,自然就有人会解蛊。”
“哼,你还想骗我吗?”夜羽宸忧伤的冷笑,现在,她在他面前撒谎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哼,骗你?我骗的着吗?不信你自己看呀,你心口处的毒蜘蛛印不是不见了吗?”明眸说道。
“那你呢?引到你身上吗?”夜羽宸忽地转头,对上她乌黑澄澈的眸子,那宛若清泉般的眸子,深邃而忧伤。
“呵,王爷说笑呢吧?”明眸微愣,但只一瞬,又冷冷一笑,“王爷觉得我会把那种能害死人的东西引到自己身上,我脑子有病不成?”然而,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被他看出来了吗?应该不会,她有雪莲护住心肺,暂时不会让毒蜘蛛侵蚀的,虽然这也是早晚的事。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夜羽宸不信,双眸盯着她的胸口。
“你?”明眸忙双手捂在胸前,“王爷请自重。”
“哼,你身上哪一处本王没有看过?还需要这样遮遮掩掩的吗?”若不见了真相,他是不会罢休的,见她想要遮掩,不由得又有些急躁起来,扯开她的手,就又撕扯起来,明眸不依,用手来挡,两人推搡中,他的大掌捏住了她的手腕,制止着她的抗拒,却不想正好握住她的伤口,明眸痛的轻呼,眉头一皱,“王爷,轻点。”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伤口,那样就再也隐瞒不了,所以,只能乖乖就范。
夜羽宸也心疼的看了她一眼,“乖,本王只看一眼。”他幽幽的瞟了她一眼,一掌握着她的手,怕她再闹,另一手来至她的胸口,慢慢褪去她的衣衫,露出完美娇嫩的胸型。
夜羽宸眸光一暗,心头却还是松了一口气,白皙无暇的肌肤上没有任何毒蛊的痕迹,只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见他眉头渐舒,明眸知道蒙过去了,便推开他,拉好了衣服,道,“王爷这下信了吧?毒医的嫡传大弟子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你真的没有骗我?”夜羽宸还有点不放心。
明眸挑了挑眉,冷笑,“王爷莫不是被我救了一命,觉得面上过不去,所以来刁难的吧?为何不信明眸的医术呢?连鬼魅多年的眼疾也被我一剂药治好了,你这蛊毒有什么难?”
她说的轻轻巧巧,却让夜羽宸的心又悬了起来,绝情蛊不似其他疑难杂症,不可能那么容易破解,不然云姨也不会下到他身上,但是,此刻见她如此坚决,他也不好再问。
但是,此事他一定会查到底的,若她真的敢骗他,他一定要......
他咬了咬牙,伸手抚过她的脸,“好,本王暂且信你一次,但你要记住,你不能死,更不能成为废人,若有一天,本王发现事实不是这样,本王一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明眸心底一沉,面上却含着笑,“王爷言重了,这次,我救了王爷一命,也算还了王爷当年的救命之恩,你我再不相欠了吧?”
她急急的和他撇清关系,她知道蛊毒很快就会在自己身上发作,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种狼狈的样子,所以,不如现在,就让他离了自己吧。
“哼,你想跟我划清界限?”夜羽宸眼眸一眯,露出危险的寒光。
“只是请王爷下次不要这样了,毕竟明眸现在是太子殿下的人,这里也是太子殿下的璃宫,你我现在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明眸淡定的说着,心口处有一点痛在蔓延,她警告自己,那只是蛊毒在发作。
夜羽宸死死的盯着她,她这是在直接的赶他走吗?她就那么不想再见到他吗?
虽然没有了毒蛊的控制,他还是觉得心口很痛,薄唇勾起,他冷肆一笑,“你想为太子守节吗?真是笑话,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身子已经被本王玩遍了吗?你说,太子若知道你承欢在本王身下,会是怎样的反应?”
“你?”明眸双眸一瞪,竟没想到夜羽宸会说出这样残忍的话,不由得又想起昨夜他的所作所为,是了,连他自己都承认了,他是野兽,只是,她一直把他想的太好。
好吧,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深呼一口气,伤害吧、羞辱吧,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真正的死心吧。
再次睁开眼,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只剩冷漠和平静,“王爷若有事,等太子回来了再说,本宫要歇息了。”说完,她转身坐下,背对着他,他嘲讽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剑,已经刺的她遍体鳞伤。
而他,却嗖的扳过她的脸,冷冷道,“眸儿,别想跟本王划清界限,你该知道,从你第一天求我救你们的那时起,你就逃不掉了,这一辈子,你注定要和本王痴缠在一起,而本王绝不会让你从本王身边离开的,不论那个人是谁,夜倾城或者鬼魅,都不可以,知道吗?你只能属于我夜羽宸一个人。”
他冷冷的宣誓,冰冷的语言让明眸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一般,直到他冷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才瘫软了一般倒在床上,后背一阵凉,冷汗浸湿了衣衫紧紧的贴在了背上,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痛,垂眸一看,殷红的血丝正慢慢渗透了衣衫,伤口裂开了。
她没有心思包扎,再痛的伤口都不及她此时的心伤,仰面躺在床上,望着那粉色的帐顶,她倦了累了。
主子,既然不爱,又何苦这样折磨?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已经将心都给了他了,自此后再无心了吧,一个无心无情的明眸,他要了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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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明眸闭上了眼,任眼泪悄然滑过眼角,沾湿枕巾。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朦胧中,不知是谁来回,皇后娘娘仙逝了,明眸一惊,睁开眼睛,屋外,夜色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