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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集句妙联

水如碧玉山如黛云想衣裳花想容上联为明·薛蕙《江南曲》诗句,下联为唐·李白《清平调词》句。

据清·袁枚《随园诗话·补遗》卷六记载,这副集句联系清代诗人孙子潇、席佩兰夫妇的课儿对句,是出给五岁的安儿对的。上联为其父所出,下联为安儿所对。《补遗》原文云:“安儿年五岁能诵唐诗,爷出对云‘水如碧玉山如黛’,应声曰‘云想衣裳花想容’。亦奇儿也!”

此联多用于山水名胜处或供奉女神之祠庙中,四川彭县丹景山麓石牌坊上镌有此联,江苏南京莫愁湖亦曾有此联。

六宫粉黛无颜色万古云霄一羽毛上联出白居易《长恨歌》,咏杨贵妃,言其姿色之美,使“六宫粉黛”(指众多妃嫔)相形之下皆黯然失色。

下联出杜甫《咏怀古迹五首》,咏诸葛亮,“万古云霄”,极言诸葛亮名誉之高;“一羽毛”,指诸葛亮常执羽扇出现于人前。后世因以“摇鹅毛扇者”来借喻出谋划策之人。

这是一副流传较广的集句联,集句作者无考。

六宫粉黛无颜色万国衣冠拜冕旒此系武则天庙集句联,集句作者无考。

上联集白居易诗句,此处借指一代女皇武则天。

下联集王维诗句,“万国衣冠”,借指各国来朝贺的使臣;“冕旒”,古代皇帝所戴的礼帽,代指武则天。整句极言武氏称帝时,各国前来朝拜之盛况。

又,此联还暗谐谜语,上联扣三字口语“真漂亮”,下联扣鲁迅先生一笔名“敬一尊”。一箭双雕,妙绝劝君更进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上联集王维《渭城曲》诗句,下联集李白《将进酒》诗句。为宋秘书监林震与客饮席间所集,后世多用作酒店联。

此联妙在对仗和平仄极为工整、协调,请看:“劝君/与尔”,动宾词语对;“更进/同销”,偏正动词对;“一杯酒/万古愁”,偏正名词对;对得天衣无缝。读之则抑扬顿挫,铿锵悦耳。用于酒店,尤其有趣。不足之处是,借酒消愁,语调低沉、伤感,缺乏振奋进取之意。俗语“借酒浇愁愁更愁”,只能起到麻痹神经而使人暂时忘记痛苦和烦恼的作用,一旦醒来,会更加惆怅满腹。可见以酒解愁,并非良策。

莫使金樽空对月每逢佳节倍思亲上联为李白《将进酒》诗句,下联为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诗句。集句作者无考。这副集句联也是出自李白、王维的诗句,而且上联同样出自李诗《将进酒》,只是下联换了王维的另一首诗句,全联的意境却大为改观。

同“劝君/与尔”联相比,这副集句联虽然也是谈饮酒,但却具有思念亲人、盼望团圆的积极意义。上联“金樽”是一种珍贵的酒具,此处代指美酒;这么好的酒,可别“空对”这圆圆的月亮而白白饮用啊!下联所出诗题是《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是日为重阳佳节,虽非圆月,但从“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联句中,人们自然会想到中秋佳节(古历八月十五)的圆月之夜,一股思念亲人、盼望团圆之情,便油然而生。

在举国盼望海峡两岸和平统一,早日实现骨肉团圆的今天,此联所表现的积极意义,尤为可贵。

红杏枝头春意闹乌衣巷口夕阳斜上联集宋祁诗句,下联集刘禹锡诗句。

这副集句联的特点是对仗工整,意境优美。“红杏/乌衣”,名词对,连颜色都对上了;“枝头/巷口”,方位对,两者一上一下;“春意闹/夕阳斜”,偏正动词对,两者一早一晚。全联展现了一幅春色满园、夕阳斜映的乡村风情画。

此联传为祝枝山集句应客之作。祝枝山(1460一1526),原名祝允明,字希哲,因生枝指,故自号枝山,长州(今江苏苏州)人。明弘治举人,曾任广东兴宁知县、应天府(今江苏南京)通判。诗文书画俱佳,与唐寅、文征明、徐桢卿并称“吴中四才子”。由此亦可见集句联一体历史久矣。

《故都春梦》成追忆《野草闲花》满地愁这是一副集剧目名称以哀悼著名影星阮玲玉的挽联,作者佚名。阮玲玉(1910—1935),原名玉英,广东香山(今中山)人。1926年人明星影片公司,翌年即在影片《挂名的夫妻》中饰演主角。1929年起,主演《故都春梦》、《野草闲花》、《恋爱与夫妻》、《桃花泣血记》等影片。1932年后,受左翼文艺运动影响,相继主演《三个摩登女性》、《小玩意》、《香雪海》、《神女》、《新女性》等影片。后因遭遇造谣诽谤又不被亲人理解而自杀。其短暂的一生中,共拍摄影片近30部,塑造了旧中国各社会阶层的妇女形象。

此联由阮玲玉主演的两部影片加续字而成,亦可视为半集句联。上联说,《故都春梦》如今成了令人痛心的追忆;下联说,《野草闲花》已经惹起了遍地忧愁和悲伤。全联寄托了对死者的无限哀思,对造谣诽谤者的无比痛恨。

游子身上衣,衣衣带泪慈母手中线,线线连心这是一副半集句联,作者无考。

上下联前五字皆集自唐·孟郊《游子吟》诗句,后四字为作者自撰。

《游子吟》是《乐府·杂曲歌辞》篇名之一,以此为题的古诗较多,而以孟郊之作流传最广。其原诗为:“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怕子迟迟归。”

集句联作者将原诗前两句颠倒运用于上下联之首,上联在“游子身上衣”后面加上“衣衣带泪”,意为游子身上穿的每一件衣裳,都带有母子惜别的泪水。下联在“慈母手中线”后面加上“线线连心”,是说慈母手中为游子缝制衣服的每一条线,都牵连着母子相互思念之心。全联自撰之后句虽只有8个字,却使原诗的意境进一步深化,主题进一步升华了。

换斗移星,大江流日夜破邪显正,壮气撼乾坤这是当代联家张少成先生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31周年而作的一副集句联,上下联均集自当代著名学者赵朴初先生的诗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于公元1949年,国庆31周年为1980年。这期间,中国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而言之,有两件事值得大书特书。

一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中国人民推倒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三座大山”,由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变成了人民当家做主的新中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上联表现的正是这一内容,虽然依旧是“大江流日夜”,但却已经“换斗移星”了。二是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发生了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造成了损失惨重的十年内乱。1976年10月,党中央一举粉碎了“文革”中兴风作浪、祸国殃民的“四人帮”,宣告了十年内乱的结束。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纠正了错误路线,宣布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使中国走上了健康发展的正确道路。到1980年,改革开放初见成效,各项建设事业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局面。下联表现的正是这方面的内容,作者以无比喜悦和振奋的心情,巧借朴老的诗句云“破邪显正,壮气撼乾坤”。

全联巧集一人诗句而成,使原诗句产生了新的艺术效果。

颂伟功,八音合奏《清平乐》

迎华诞,十指频弹《蝶恋花》

这是2001年春,为迎接中国共产党诞辰80周年大庆,笔者试作的一副半集句联。

这副10字联中,上下联前7字为笔者自撰,后3字皆系集词牌名。上联“八音合奏”之“八音”,是古代乐器的统称,古以金、石、土、革、丝、木、匏、竹为八种乐器,此处借指祖国四面八方;《清平乐》原是词牌名,此处借喻政治清明、社会平安、万民欢乐的清平盛世,既是歌颂之词,也是人民大众的向往和要求。下联“十指频弹”之“十”字,言数量之多,此处借喻全国各族人民;又与上联之“八”字相对应,正好巧谐建党80周年;《蝶恋花》也是词牌名,此处借以象征党的凝聚力,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继续前进,建造更加美好的新世界。

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惊湍直下,更增添战斗豪情这是中国楹联报社举办的抗洪集句征联,上联是报社编辑部集词出句,下联是登上佳作榜的首选应征对句,作者:天津市高忠仁。

华东大水,水患之重百年不遇。《中国楹联报》处于华东腹地,首当其冲。报社全体人员艰苦奋斗,在保证报纸如期出版的同时,为了鼓舞广大人民战胜洪水、重建家园的决心和信心,特此举办了这次集句征联活动。

上联出自郭沫若《满江红》词句,意为愈是恶劣危险的遭遇,愈能显示出英雄豪杰克敌制胜的勇气和本领。因起首以“沧海横流”作比喻,故将其用于抗洪征联,堪称十分理想的出句。

下联前4字出辛弃疾《沁园春》词句,后7字出现代京剧《海港》唱句。“惊湍”对“沧海”,偏正名词对;“直下”对“横流”,偏正动词对;“更”对“方”,形容词对;“增添”对“显出”,联合动词对;“战斗豪情”对“英雄本色”,主谓宾词语对。惟“战斗”(动词)对“英雄”(名词)有点牵强,其余字字对仗工整。若能将“战斗”改为“勇士”,即可谓白璧无瑕了。但这是集句联,不允许改动,只好如此。与上联相对,平仄十分协调;联语表达之意境,又能紧扣征联主题。堪称是一比难能可贵的应对下联,因而名列佳作榜之首。

由于这次征联限定只能从古今著名词、曲、赋和散文中集句应对,所以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有位读者来信说,他翻遍了《全宋词》,也未找到能与出句相对应的下联。但他并不后悔,由此得到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可见这次征联,对于提高楹联创作和繁荣楹联艺术,也是一项很好的举措。

这次征联从众多来稿中优选出七比应对下联,联语意境和艺术特色各有千秋。特补录下余之六比,以供欣赏。

狂涛兴起,正装点风雨同舟前4字出《陈毅诗词选》,后7字出《海粟诗词选》。作者:夏泉(福建)大江东去,漫留得青史功名前4字出苏轼词《念奴娇》,继3字出晏几道《满庭芳》,后4字出陆游词《醉落魄》。借以讴歌抗洪斗争的英雄人物和历史功绩。作者:钟裕民(浙江)。

轻舟直放,试追寻万众同心全句出《陈毅诗词选》,前4字见《游柏林失不雷河》,继3字见《枣园曲》,后4字见《雪夜行军》。合共展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抗洪斗争场面。作者:李吉(福建)。

小舟叱咤,谱难完华夏清音前4字出《江海诗词》第一辑陈超《畅游洪泽湖》,后7字出《当代百家楹联集萃》李五湖《贺广东诗词学会成立联》,此处借指抗洪赈灾义演。作者:何绰如(江苏)。

闾阎栉比,更胜过昔日风光全句出孙皖樵《题重修滕王阁》长联。此处借指灾区人民抗洪胜利,重建家园。作者:刘逸城(广东)。

樵风乍起,更传闻商旅相呼全句出唐·柳永词《夜半乐》,借以表现洪水过后,灾区恢复生产、重振经济的景象。作者:蒋光任(湖南)。

风华正茂,不到长成非好汉挥斥方遒,难酬滔海亦英雄这是一副集革命领袖诗词而咏长城的对联,作者时可春。

上联集毛泽东《沁园春·长沙》、《清平乐·六盘山》词句。下联前句集毛泽东《沁园春·长沙》词句,后句集周恩来诗句。全联展现了革命家的雄心壮志和伟大情怀,读之令人心胸豁然开朗,精神无比振奋,为实现理想事业献身拼搏的欲望油然而生。

热不因人,翁之乐者山林也居虽近市,客亦知夫水月乎这是清代吴让之题赠友人刘麓樵的一副半集句联。

上联后句集古文《黄岗竹楼记》,下联后句集苏轼《赤壁赋》。上下联前句皆为作者自撰。此联妙在切人、切事、切景。上联“热不因人”,是说人的喜好不同,友人名“麓樵”,故曰“翁之乐者山林也”。下联“居虽近市”,盖指友人居于市郊近水处,故云“客亦知夫水月乎”

水木荣春晖,柳外东风花外雨江山留胜迹,秦时明月汉时关这是俞青松题咏长城的一副集句对联。

上联集李白《春日独酌》、虞集《答钱翼之》诗句,借以横描长城之壮丽景色;下联集孟浩然《与诸子登岘山》、王昌龄《出塞》诗句,借以竖写长城之悠久历史。

全联文通字顺,情达意畅,集句自然,不露痕迹。《水仙子》持《碧玉簪》,花前吹出《声声慢》《虞美人》穿《红绣鞋》,月下引来《步步娇》。

这是一副由六个词牌串组而成的集句妙联。作者无考。

上联把《水仙子》拟人化,说他手“持”《碧玉簪》,在“花前吹出”《声声慢》,奏出了悦耳动听的音乐。下联把《虞美人》拟人化,说她足“穿”《红绣鞋》,于“月下引来”《步步娇》,表演了美妙动人的舞蹈。

全联有声有色,声情并茂。读之,犹如欣赏一场美妙的歌舞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