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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妙对六榕寺

六榕寺是广州名胜之一,寺门上的“六榕”二字是当年苏东坡见寺内有六棵大榕树而写的。

这天,是六榕寺庙会日,何淡如的学生们都要求老师带他们逛庙会,何淡如满足了学生们的愿望。

一年一度的庙会是寺庙最热闹的日子,这天寺庙周围相当于大市集,以做小买卖的为最多,还有各种江湖艺人表演节目。六榕寺附近有座清风桥,桥头聚了很多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位中年男子用大红布写出一副上联,要求征得下联,并言称:如有对得好的下联,将予以重奖。只见那红布上写着:

水手落水,水鬼拉牢水手手:

何淡如一看是对对联的,兴趣大起,上前问个明白,才知道,那征联的中年男子是个水手,前几天落水于珠江中,被一位潜水员(当地人称“水鬼”)救出。今天来到寺中烧香还愿,并以征联表示自己的感恩心愿。

这出句难度很大,一个多时辰了,没有人能对出下联。何淡如的学生们都希望何老师能对出下联,何淡如也在思索着。只见那边大食棚(临时搭建的野外饭店)里厨师(广东话叫“火头”)忙得不亦乐乎,突然想到一下联,遂上前道:“在下试对。”提笔在已准备好的红布上写道:

火头吹火。火星飞上火头头。

此联一出,众人齐喊:好!妙!得奖那中年男子也承认这副联对得很好,遂拿出一个瓷花瓶送给何淡如,说:“这是从海底打捞出的明代古董,价值不菲,送给先生做纪念吧。”

何淡如的学生接过来,雀跃一番。

离开了桥头,来到六榕寺边一条“丛桂坊”小街,又见一个征联招牌,上面写着:

丛桂有坊含湛露:

联中的“湛露”是指小街内有个叫“湛露巷”的巷子,内有很多商号,以古玩店最多,有上百年历史了,名气很大。

何淡如的学生们又鼓动老师应对。这次倒没有费力气,何淡如上前写道:

六榕无寺挹清风。

这对句中的“清风”是指寺旁边的“清风桥”,无人不知;而这“六榕无寺”如何解释呢?众人正在纳闷,何淡如对众人道:“请诸位看那庙门上面写的。”众人齐望去,庙门上写的是“六榕”二字。何淡如接着道:“本来是‘六榕寺’,却只写‘六榕’二字,故可称为‘六榕无寺’了。”众人一听,恍然大悟,皆说:好!好今天师生们彩头大了,高兴地玩了一天。往回走时,何淡如颇有感慨地吟出一副对联:

新相识,旧相识,春宵有约期方值,试问今夕何夕,一样月色灯色,该寻觅;这边游,那边游,风景如斯乐未休,况是前头后头,几度茶楼酒楼。尽勾留。

从此以后,同学们都特别佩服何淡如老师的文学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