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及利亚西部大沙漠。1998年9月,3名来自英国伯明翰大学的考古学家一丹尼斯教授与两名助手约翰和赛尼加,正艰难地向大漠中心前进,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挖掘并考察提迪凯勒特古墓。
阿尔及利亚历史上最后一个柏柏尔人皇帝提迪凯勒特就埋葬在这片荒漠中。在他的统治下,柏柏尔人的国力曾盛极一时,伊斯兰教也因此得以流传并最终成为国教。16世纪以后,他统治的国家被强大的奥斯曼帝国征服,于是许多古老的文明也伴随着帝国的覆灭而被埋葬。几个世纪以来,无数殖民者、盗墓人都试图揭开这座古墓的神秘面纱,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只能触及皮毛。
因此,这一次丹尼斯教授期望能在古墓中挖掘到有价值的东西,以便为自己关于柏柏尔人的研究提供更大帮助。
不幸的是,在半个多月的跋涉后,考古队所聘请的当地土著导游突然拒绝继续前进,原因是他们相信任何一个接近古墓的人都无法再活着看到沙漠之外的绿洲。因此丹尼斯只得带足3天的水粮循着导游指引的方向走去。所幸古墓离他们出发的营地只有1天路程了。
当丹尼斯教授和助手们真正站在古墓的入口时,禁不住感慨古文明的苍凉与神秘。
倾斜向下的古墓顶部在历经了500年的沙化和盗墓者的破坏后显得岌岌可危。前人挖掘出的入墓口十分窄小,只能容一个人弓身慢慢前进。墓壁上的文字、图案也早已被盗墓者破坏得面目全非!丹尼斯他们首尾相连,慢慢向前摸索前进,并时不时借助手电筒搜寻表层有价值的遗物。然而他们十分失望地发现:墓地表层实际上已是一个空空的壳子了。
当他们到达墓地中央时,丹尼斯从背囊中取出一本书。对照着看了许久,之后才指着不远处十个地方说”根据前人记载,进入第二层墓地的入口应该就在这块岩石下方。“于是约翰和赛尼加取出工具,准备挖掘。
这时,天气骤然恶化狂风卷着沙子扑打进来,风声在古墓四处激荡回响,仿佛提迪凯勒特的幽灵正在咆哮。3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借助小型钻杆,他们将岩石壁掘开了一个小洞,然后用固体炸药炸开了一个洞口。15分钟后,当洞内的浊气完全排尽,丹尼斯点着一个小火炬(用于探测洞内氧气含量),一马当先钻了进去。而赛尼加则负责用伸缩撑杆撑住洞口,似防崩塌。
当他们进入这漆黑一片的内层古墓时,不禁被四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压得喘不过气来。古墓中一片死寂,只有偶尔透进来的阵阵冷风在古墓里回荡。火炬在风中闪烁摇曳更显得鬼影幢幢。
在这诡秘的黑暗中,3个人旋亮了手电筒,又同时惊呼了起来。古墓四壁上刻满了大大小小的古柏柏尔人文字,更有许多描绘提迪凯勒特的图案。通过这些图案,丹尼斯他们能看出这个不可一世的帝王是何等专横跋扈。其中一幅的内容仿佛是描绘提迪凯勒特在建筑古墓时如何念咒请邪恶的幽灵来保护墓地,使它神圣不可侵犯,赛尼加兴奋地掏出相机拍个不停,丹尼斯和约翰则开始认真研究墓内的陈设。
就在他们忘形工作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那鬼啸般的风声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3个人先是一愣,旋即便醒悟了:墓穴口塌了!
果然,当他们惊慌失措地摸回原先的入口处时,发现经过多年沙化的岩石在重力和工具的破坏下碎裂开了,于是崩塌的岩石将墓穴口封得严严实实,彻底断绝了他们的退路!
良久,丹尼斯才紧张地说”现在古墓里的空气有限,我们绝不能大声说话,呼吸要尽量轻缓。为了节约电源,我们只能开一盏电筒。现在我们必须找找是否还有别的出口。“于是,在丹尼斯的带领下,他们互相紧握着手向古墓深处摸去。尽管路上并没出现他们所担心的各种机关,但总觉得有一种邪恶的力量正在暗中窥视他们。
当他们终于走到古墓尽头时,不禁大失所望。四壁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摸过了,但并没有出现他们所期望的奇迹。
”上帝,我真希望夺宝奇兵能跟我们同在!“为了振作士气,丹尼斯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然而,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显然,现在墓中的氧气至多只能维持15个小时,在此之前,他们若无法找到出口则必将窒息而死!
最终,丹尼斯决定原路返回,看能否掘开崩塌的石头。这一次,他们走得快多了。突然约翰失声叫了起来:”这……这是诅咒之神的雕像!他好像在对我们笑!“丹尼斯和赛尼加惊惧地回过头来,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雕像那诡异的笑容不禁让他们毛骨悚然。而那块石壁上则用古柏柏尔文字写着这么一句恶毒的诅咒:进来的人,请与提迪凯勒特同眠!
他们不敢再看,跌跌撞撞地摸向入口。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深深的恐惧。”就在3个人趴在坍倒的岩石上轻轻喘气时,赛尼加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发被什么东西轻轻拂过。这鬼地方不是已经被完全封死了么?哪里来的风?他又惊又怕,大叫着说:“幽灵,幽灵的手摸了我的头!”
丹尼斯立刻意识到:古墓里阴森、恐怖的气氛正一步步摧毁他们的意志,蚕食他们的信心,作为领头人,他必须站出来振奋军心!
丹尼斯扳过约翰和赛尼加的肩膀,严肃地说“听着,这里绝对没什么幽灵,也没有诅咒!我们是科学家,应该明白这些不过是错觉而已!”接着,他又好一阵子抚慰,终于使约翰和赛尼加那狂乱的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
恰在这时,一粒沙子突然飞进了丹尼斯的眼中,他先是惊骇不已,旋即大喜过望。丹尼斯兴奋地说:“赛尼加,你没有错,这里的确有东西拂过你的头,不过那是从外面透进来的一丝风!”果然,—3个人觉得自己的脸和手上偶尔会有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微风!这意味着岩石之间仍有缝隙,如果幸运的话,他们或许能将缝隙挖大从而钻出墓穴!
凭着感觉,丹尼斯发觉风是从边角上的一块岩石与墓壁之间刮进来的。尽管墓壁因风化而变得没那么坚硬了,可不幸的是,他们的工具全在洞外,手上只有约翰随身带的一把小刀。
他们用这种小刀开始在墓壁上掏挖。和其他古墓一样,墓壁显然是用泥土和石块混合而成的,起初的进展很顺利,可很快便碰上了较硬的石块。小刀并没有多大用处。这时空气变得混浊了,丹尼斯也开始烦躁不安:“难道我们真的要成为提迪凯勒特的现代殉葬品吗?不,一定有办法的!”
冷静了片刻后,3人决定用身上能找到的所有金属锐器来掘穿墓壁。于是,皮带上的金属扣,相机小支脚,甚至眼镜的边框都成了工具,但挖松条石谈何容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撬松了一块石头,3人欣喜若狂。然而正当约翰伸手去掏石块时,突然从石缝里爬出几十只不知名的小虫,四处奔逃。其中几只在约翰的手臂上狠狠咬了几口,他只觉得一阵麻痒,但并未在意,继续干起活来。
只听见“呼”地一声,冷风从石块后狂涌进来。古墓里的风声在他们3人听来简直胜过世上最美妙的音乐。
又过了一个小时,他们终于掘开了一个能让他们钻出去的小洞口。3个人精疲力地从古墓中拼命挤了出去,兴奋地拥抱在一起……这时,约翰突然感到手臂奇痒无比,不禁抓挠起来,这一抓便再也无法停止。星光下,约翰看见自己的左臂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水泡。第二天凌晨,约翰发现手上的小水泡竟然变得又大又亮,一触即破。不一会儿,这些水泡便破裂开来,里面流出一些黏糊糊的液体,流过的皮肤也立马长出无数水泡。
丹尼斯和赛尼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古墓中那些不知名的毒虫看来十分邪门。此时约翰的手臂上已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跟着开始向全身蔓延。同时最初长出水泡的皮肤却开始溃烂了!
被奇痒和惊恐刺激得有些神经质的约翰,一把撕开衬衣便要四处乱抓。丹尼斯和赛尼加赶紧上前制止。但约翰拼命反抗着。最后他们只好将约翰的双手用皮带捆在背后。
由于手头没有任何药品,丹尼斯只好像土著人那样,把晒得滚烫的沙子掬起,撒在约翰的伤口上。这样一来,水泡流出的毒水很快全被吸干了,而沙子的高温显然又能防止伤口进一步溃烂。但约翰却被这钻心的剧痛折磨得死去活来。
始料不及的劫难完全打乱了丹尼斯教授的计划,他们携带的水和食物所剩无几,3人都不知道自己能否逃出这片沙漠。
无情的西部大沙漠上,黄沙滚滚不尽,烈日贪婪地吸榨着他们体内的每一滴水分。这3个又饥又渴的学者相互依靠着。全凭强烈的求生欲望一步步挣扎着前进。
然而,第二天傍晚,身患奇症的约翰再也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大沙漠上,而丹尼斯和赛尼加也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在他们几乎绝望时,忽然天边传来如幻觉般的驼铃声,丹尼斯只来得及喊了一句“救命”,便一头栽倒下去……当他们再次醒来时,丹尼斯和赛尼加发现自己已躺在某个小镇的急救中心。约翰奇特的皮肤病也得到控制。但赛尼加在古墓中所拍摄的相片却神秘地全部曝光了。然而对他们来说,能逃出那恐怖的沙漠便是最大的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