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秦孟却突兀启唇“太子殿下。”
“三哥。”
秦孟转身，视线与秦幕交锋，两双平静如水的眸，酝酿的是深不见底的漩涡。
秦幕点点头，然后不做他语。
秦孟锁住离去的身影，秦幕就像一潭死水，要么浊而无鱼，要么，是深不可测。
···
“棠，怎么回事，主考官变了？”
“嗯。我找过秦孟。”宋苓坐在铜镜前，难得的着妆。
“为何我不知情？”
“等等，你不知情！”头饰掉落的声音，叮铃哐啷，一阵刺耳。
“怎么了？”初幸声音也有了后怕之色。
宋苓拾起掉落在地的头饰，捏紧，眸光愈来愈深沉，“罢了，不碍事。”背后有一双手，无形的在推送着她。是敌是友呢？
“初幸，公主出嫁后，盛宴结束，我要去永巷。”
“你明白我的意思，勿要告诉秦孟。这一回，我为私事，算我求你。”
初幸犹豫许久，终是抵抗不住宋苓哀求的目光，她甚少有这样乞求无助的神色，甚至不愿意求人。终是点点头。宋苓的心也轻松起来。
“好了，走吧。今日，还是必须选上伴舞。”
宋苓轻叹，最后确认一次着装，开门。
迎接阳光。
不知是天气渐热，还是其他，行至几步，薄汗微出。
宋苓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她也会紧张啊。
一路难得与吕心龄相随。
进入大殿，吕心龄朝她点头，宋苓微笑“一路顺风。”
···
“赵舍监，太子有旨。”
正当众人预备开始时，外殿一声长喊打断了选拔开始。
“滋有家人子古氏，特封太子宫司寝女官。”
顿时，鸦雀无声，赵舍监漠然地看向宋苓，只是眼神却多了几分深邃以及考量。
合上手谕，那小舍人满脸笑容“小喜在此贺喜古姐姐了。”
与他不同的，大殿一声惊雷炸响，炸懵了宋苓，唏嘘了众人。
“姑娘。这···”初幸轻轻拉着宋苓的长袖，宋苓目光灼灼，拍拍她的手，上前。
“妾接旨。”
低头行礼，隔绝一切目光还有她的纷繁的心情。
目的达到，但却来得如此骤然，倒像是戏弄。
那双眼，承载着古朴的眸光，那样深邃，渐渐模糊。
“姑姑，太子说，要您即可前往太子宫。奴才小喜今后便是姑姑的贴身舍人了。”小舍人个头很小，孩子般的伶俐乖巧模样。虽是如此，做起事来却井井有条，毫不马虎，他上前，很恭敬的行礼“赵舍监，给您添麻烦了，小喜这就带着姑姑离开了。”
“小喜。”一向沉默寡言的赵舍监却蓦然开口了。
“在。”
“太子可在宫中。”
“陛下令太子南巡，明日启程，殿下这会正忙着。”
这时，赵舍监更是深深探了探宋苓，历经沧桑的眼从来都是精准过人的，同时也有不可比拟的忠诚之意。
宋苓拜别赵舍监，擦身而过时，一席忠言稳重入耳，“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宋苓眸光微动，恭敬更深一分。
因为，她尚不可理解此言。
当她真能懂得之时，只会是赵舍监此般深沉疲倦模样。
···
第二十九章题目选自陆游的《驿舍见故屏风画海棠有感》，猩红鹦绿极天巧，叠萼重跗眩朝日。寓意，海棠花即将灿烂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