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洛阳正值芳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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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梅花香自苦寒来

卷上的内容被临摹好后,落到每一个人手中。宋苓接过,慢慢攒紧,内心不禁暗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和秦孟都是一个路数的人啊···

···

“落款是棠。”东榆率先上前,紧接着,摇摇头“但信中所提之事,全然不识。”

一旁的初幸心猛地一跳,最后宋苓竟然还是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她果然实现诺言,没有利用自己。可是,宋苓,你不能洗脱怎么办?她着急,却也只能稳如泰山,目不斜视。

一个个地上前,首先是鞠绣,鞠绣答案完整,而面露不解。

凌姑向初幸使了使眼色,初幸很快便不着痕迹的敲晕鞠绣,一切显得自然,仿佛是鞠绣看到内容吓晕似的。

而果不其然,其他人答案一知半解,但都得出“棠”字答案。

“古棠。”凌姑沉声喊道。

宋苓最后一个上前,面色不改,若无其事的写完,甚至是最后自己的名字。递交给凌姑时,对方意料之中的拍案就起。

“好大的胆子。”凌姑一个巴掌甩到宋苓脸上,嘴角有鲜血留下。

“妾并不知晓。”宋苓擦干血迹,从容不迫的沉声说道。目光却坚定地瞟了一眼初幸。

初幸轻咬贝齿,带着轻微杂乱的呼吸,铁面命令道“那可不是由你说的。来人,将古棠关入暴室。听候发落。”

命令一下,宋苓便被架走,不经意地回望戚源,戚源目送着她,攒紧了衣角。高首的初幸强忍担忧,逼迫着冷静,目光落到戚源身上。心中隐隐升起强烈的期待。一晃眼,

···

初幸回到房中,立马感觉到别样的气息。她快步上前,跪下。

“参见主公。”

只见,床榻上,秦孟闭目,周身气息冷冽渗人,不语却自带威严。听得初幸恭敬的行礼后,他睁开双眼,缓缓地伸出一只手。

初幸颤巍巍地握住,搭上的一瞬间,秦孟似是随意地拉起初幸,手一旋转,初幸顿时面色苍白,闷哼一声,剧痛游走百骸,冷汗润湿额头——一只手就这么脱臼了,秦孟毫无表情的不顾她的疼痛,闪电般的还原,新一轮的痛楚加注,完后,松开,初幸握着绵软无力的手,狼狈的倒在一旁,高坐的秦孟帝王般睨视着初幸。

“我说了,你必须保护好她。哪怕用你自己。”

“是妾失职。谢主公手下留情。”初幸喘着气,蹒跚的跪好,答道。

宋苓说她和主公是亲人。他是她的神,怎么会是家人呢。低眉顺目是秦孟看不见的痛,身痛,心痛。

“她到底在干什么?”

“查得暗处的敌人。”初幸愧疚更深,她一月都没做到,才会有今日宋苓以身涉险。

“该死的。”秦孟低咒,急匆匆的便消失了。

初幸绷紧的身子也松懈下来,泪珠不由自主的掉落。

···

立国为了保障良家子的绝对安全和清白,这些良家子的训练地多设有私刑处,称之为暴室。专为那些居心叵测的待选良家子准备。

暴室之所以称作暴室,因为其暴虐,惨无人道,因为是私刑,所以更是为肆无忌惮。

宋苓四肢被铁链牢牢锁住,铁链上有细密排布却粗糙的小刺,身子已经僵硬,动弹不得,饶是不动,手腕,脚腕上已经淤青泛紫,甚至有血珠滚落。不过关押几个时辰,她已然憔悴了一轮。苍白若纸的脸,干瘪的嘴唇,她滴水未沾。

入暴室,首先会服下蛊药,穿越在全身的痛楚让她几欲昏迷,只有游走在脑海的冷静思绪苦苦挣扎,强撑着。她在等待,必须等到她要等的人,她才能···

或许是剧痛和昏暗,耳朵灵敏的捕捉到那快速移动的脚步,沉重的眼皮裂开,一席黑衣的人出现在面前。

“古棠。”

优雅的女声,宋苓扯出笑容“吕姑娘。”

来者正是吕心龄,吕心龄动作迅捷,一把匕首转眼便抵在宋苓脖子上,勒出血丝,宋苓倒吸一口凉气,仰起头。

“说,信上是什么?”

“吕姑娘看不懂?”

“你为何要挟持鞠绣?”

“原来···原来吕姑娘看···看懂了···还···还妄加···揣测。”宋苓咬牙断断续续说道。眸光幽深瞥视着吕心龄。

“你是大阙的细作。”仍旧有不确定,但陈述着,不加疑问。似乎已经确定。

“你要···要杀了我?”宋苓轻笑着,喉腔滚动,难受的咕哝一声。

“我杀了你。”

杀气顿起,匕首也深了一分,却不伤及性命,之后没了动作。看得出来,吕心龄手下是犹豫的。暗处,戚源攒紧了手,身体微颤,情绪紧张,只能窥视着,静观其变,只因——只见她一旁还有一人,正是凌姑,对方按捺不动,看好戏似的。

双方僵持着,宋苓探视着眼色纠结挣扎的吕心龄,对方眼神全然放在那岌岌可危的脖颈上,终于,这一切被打破,凌姑出动了,窈窕前来,戚源也跟在她身后出现。宋苓悬着的心也落了地,戚源果然不负所望,顺利不让凌姑起疑的引来。

“心龄怎么来了。”

吕心龄满目惊愕,收了匕首,转身行礼。

“参见舫主。”

“凌姑莫怪了,吕姑娘是楚国人,自然憎恶大阙人。”戚源瞟了眼吕心龄,吕心龄也低头回道“是。”

“那好,那就让心龄来拷问。”

吕心龄眸光微动,答道“喏。”自凌姑手中接下鞭子,再度盯梢着宋苓,紧握着鞭子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深埋的不忍让宋苓晃神不解。这一切消逝得很快,鞭声落地,霹雳声响彻暴室,带来狠绝的疾风,带走了所有混乱的不解的疑惑。

“说,信上是什么。”

“妾不知上面是何内容,更不知为何落款会是我古棠。”

一鞭子铁面的落在宋苓身上,血痕长长的一条,攀上宋苓的肩膀。

“你是齐国人,为何要用疆文!你又要写给谁!”厉声询问,鞭子也在昏暗的光线下,点点斑痕,是死神的印记。“方才只有你我二人时,你可是承认了这是你写的。”

“何时承认,何句承认?”

“你!”吕心龄听得此话,眼中怒火中烧,手上的鞭子也是不含糊,比方才那一下更为惨烈。

“你的身份我不了解。更何况大殿之上,你说你看不懂全文,这会子却看懂了,我怀疑你,岂能在你面前袒露叫冤?”费劲力气,哽咽出这一席话,用尽了宋苓所有的力气,但字字如矶,直戳要害。

一席话杀了一个回马枪,吕心龄语塞,瞪大了眼望向浑身凌乱憔悴的宋苓,对方深陷痛楚,但一双眸子精明闪亮,吕心龄不是笨蛋,顿时,所有都明白了,方才的芥蒂,不忍,全部散失,但为今更多的是惊慌失措,她恐慌的转向凌姑“休得听她胡说,妾身是为了自保。”

“自保?难道不是诬陷妾?”

“古棠!”

“心龄!”眼看着一鞭子又要落下,凌姑却开口阻止。

“凌姑,妾身清白。”宋苓呼吸紊乱,虚弱说道,“凌姑明见。”

“心龄绝无虚言。”

二人各执其词,凌姑看够了,听够了,抬起头来,走到宋苓面前,捏紧她的下巴,眼中危险的信号,蔓延到宋苓眼底。

···

第十四章题目选自同上一章,寓意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