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凌鼎年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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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陕.西(3)

我们抓紧时间把美丽的彩虹一一收入镜头,还是舍不得走,恨不得把壶口全景全带回家。

我们寻觅景头的眼神被一位牵小毛驴的陕西老汉发现了,他马上过来兜生意了。我一听骑小毛驴拍一张壶口瀑布仅两元钱,就第一个骑到了小毛驴身上。老汉是个老资格道具了,他把红绸系着的鞭子给我,让我高高举起,他则把长长的旱烟竿放到嘴边,摆出个姿式,就这样,我们两人共同作了一回秀。同去的一看如此有味有劲,一个也不肯拉下,全来过了一回作秀瘾。

毛驴背上下来,那边一位叫绿色文艺小子冯彬的,一身舞台打扮,问我要不要在壶口瀑布前唱一回舞一回,收费20元,我因隔夜已自费观看过黄土坡艺术剧团的表演,就算了,但我看中了他这一身装饰,我问他合个影如何收费,他说三元五元随便给吧,于是我拉他到瀑布背景处,小伙子心领神会,立即摆出一个很夸张的造型,真的让我很满意,可惜的是帮我按快门的是位摄影盲,那绿色文艺小子只进了镜头一半,可惜啊可惜,倒不是可惜那几块钱,而是可惜了一张好照片,又不能再来第二次。

参观法门寺、珍宝馆的收获

最早听说法门寺是缘于京剧《法门寺》。毛泽东关于法门寺里的奴才贾桂的议论,更是使法门寺在我头脑里印象深刻。

1987年,法门寺地宫意外发现,出土了大量稀世珍宝,不仅佛学界震动,考古界震动,连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震,被誉之为世界文化史上的一件幸事。

关于法门寺,社会上还传闻多则灵异现象。其中有一则跟作家有关,说法门寺尚未对外正式开放时,曾有几位大腕级的作家被破例允许进入地宫参观,其中有一位素来以出言不逊而著称的,他在地宫参观时说了一句大不敬的言语,同行的当即制止他。他还很不以为然,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痞气,结果当晚洗澡时出浴盆时滑跌一跤,跌坏了两颗门牙。作家朋友谓之现世报。

我不知这则故事的真实性如何,真有这么灵吗?我是有点怀疑的。我曾先后去过各地不少庙宇或佛门重地,似乎都有类似的故事或灵异瑞象,并且还都有照片为证,说者无不信誓旦旦,你信还是不信?且不少为之鼓吹宣传者,还是德高望重之高僧或身居高位之权贵,令人看不懂。

我多年来敬佛而不烧香,我觉得心中有佛就够了。对那些所谓的灵异现象我抱着姑妄听之的态度,并不当真。但有一点,佛门圣地,亵渎佛祖、诋毁神灵的话我从来不说。有时做个旁观者,冷眼观之,会有许多发现。各色人的心态在神佛前会大暴露,从中能悟到不少书本上读不到的东西。

信佛、学佛之善男信女,自然对佛祖灵骨顶礼膜拜,认为神圣得不得了,唐代时,就有高宗李治、武则天、中宗李显、肃宗李亨、德宗李适、宪宗李纯、懿宗李漼、僖宗李懁等八位皇帝迎过佛骨。关于礼佛迎佛骨的美文赞诗,搜罗搜罗可编好几大卷呢。这中间,乾愈与他的《论佛骨表》不能不提,当时身为刑部侍郎的韩愈对唐宪宗因迎佛骨而闹得朝野轰动有看法,写了《论佛骨表》谏迎佛骨。提出了“佛不足事”的观点,结果盛怒之下的宪宗欲诛杀韩愈,要不是宰相裴度出面求情,韩愈难逃一死。为此事韩愈付出的代价是被贬潮州任刺史。而文学史上的收获是多了一篇文采斐然、据理力争的说理佳作。当然,这篇文章的作用还远远不止文学的作用与意义,在一定意义上说它对后世的儒释道的融合起了不小的促进作用。

对于韩愈的这篇文章,历来褒贬不一,但韩愈不拾人牙慧,不近上谀上,敢于直抒胸臆,发表自己一家之言的胆略与勇气还是值得钦佩的。

当同行的信佛者专注于八重宝函中的灵骨,为此激动不已时,我却为珍宝馆中的秘色瓷深深吸引,在八棱秘色瓷净水瓶前我迟迟不肯离去,这才是中国瓷器中的极品啊,可惜此种工艺已失传。

还有来自阿拉伯的琉璃器也使我大开眼界,这毕竟是千年以前的东西啊,如果不加注明,大部分游客会误以为是玻璃制品呢。琉璃器的出土,表明了盛唐时对外开放,海纳百川的襟怀。

法门寺珍宝馆重量级的稀世珍宝太多,看得我眼花瞭乱,那些宝贝名记也记不住,只觉我们老祖宗不简单,对大唐从心底佩服。

参观罢法门寺与珍宝馆我就坦言:此处印象最深,回去可能最难成文,因为信息量太密集,有点无从下笔的感觉,不幸而言中。惭愧惭愧。

宝塔山下留影

就像天安门是北京的象征,东方明珠是上海的象征一样。宝塔山无疑是延安标志性建筑,是延安的象征。

关于延安的宝塔,延安的宝塔山,中年以上的中国人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它在宣传画,在各种艺术品,在大小媒体上出现的频率可能是中国宝塔之最。流行最广的当数老版的两元人民币上的那宝塔山图案了。

再加上我们读书时,课文里有贺敬之的诗句“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在中国,其诗其文中只要一入教课书,特别是中小学年级的教科书,那必家喻户晓。我敢打睹,不知道或没听说延安宝塔山的中国人肯定是少数。

在去延安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这样一句诗“巍巍宝塔山,滚滚延河水。”有山有水,应该是个风水宝地。

有一种说法,登上了宝塔山,才算真正到了延安。看来我们只有留下遗憾了,因为我们在延安逗留的时间只一晚加半天。因此,在宝塔山下拍张照片,留个纪念就成了我们延安行的最大愿望。

导游告诉我们在延河桥畔,以宝塔山为背景拍出的照片最佳,所以我们参观罢杨家岭、枣园、王家坪,就直奔延河桥。

远远就望见宝塔山了,当那熟悉的图景映入眼帘,一车人精神为之一振,有一种我终于到了宝塔山下的自豪感。

延安的宝塔始建于唐代,即便没有革命史为它添彩,也是黄土高原上的重要历史遗迹。

延安的宝塔山因其位置独突,特别适宜入画摄影。上部为宝塔山,中部为延河大桥,下部为滚滚延河水,这构图确乎很美。但当我们下车后,才发现巍巍宝塔山依然,滚滚延河水却不再。早先宽阔的河面,滚滚的波浪已在近年消失了,只剩下中间像明沟似的一细流臭水。河底已可开汽车了,有的河床处,真的有汽车呢,在那儿挖泥挖沙挖卵石,我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但肯定与植被破坏,水土流失有关。可惜啊可惜。

虽说延河水昔日的波浪沉寂于干涸的河底了,但我们仍一一与宝塔山留影,并合影于宝塔山下,作为人生重要的留念。

参观延安文艺座谈会旧址

搞文学创作的,与从事艺术工作的都对《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印象深刻,因为各级文联往往在每年的5月份要组织纪念活动,召开有关会议。

延安文艺座谈会是1942年5月召开的,今年是62周年纪念日。在此前夕,我正好有机会去延安,特地去杨家岭参观了当年召开延安文艺座谈会的会址。这会址在原中央办公厅楼,因此楼造型像飞机,又称“飞机楼”。

这间开会的房子并不大,里面有长桌,有几十条长凳,想来当年参加会议的那些文艺界的大腕级人物就是坐在这些不起眼的长凳上。

想当年群贤毕至,气氛热烈,这儿的会议竟影响了中国文艺界六十多年。我观看着墙壁上的老照片,想像着当时的情景,一时感慨万千。

可能因为这里没什么好看,也没多少陈设,与多数游客关系不大,因此,多数游客匆匆瞥一眼就离去了,鲜有人留下脚步慢慢细看,或拍照留影的。我们一行也唯有我一个人在那张简陋的长桌前拍了一张照片。

据我查资料,当年参加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文艺界代表有上百人,除了当时的领导人外,著名的文化界人士有刘白羽、草明、丁玲、塞克、胡绩伟、艾思奇、欧阳山、于黑丁、陈企霞、吕骥、陈学昭、周立波、张仃、林默涵、周扬、艾青、公木、范文澜、严文井、陈荒煤、何其芳、阿甲、华君武、萧军、柯仲平、吴印咸等,几乎都是中国文艺界的翘楚。这些前辈大部分已作古,尚健在的至少已八九十岁以上的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历史总是向前的。回顾过去,只是为了更好地面向未来而已。

杨家岭剪纸艺术家李福爱

在杨家岭参观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刘少奇旧居过程中,我在一处窑洞里见到了整个墙上挂满了剪纸。我素来对这些民间工艺很有兴趣,就饶有兴味地欣赏了起来。这些剪纸有人物、有动物、有花卉、造型简练,神态逼肖,富有民族气息,富有地方特色。我一下子喜欢上了。

据我知道,剪纸我们江南也有,但不像北方普遍。剪纸又称剪窗花。《史记》中的“剪桐封弟”可能是关于剪纸的最早记载。这说明,剪纸艺术,源远流长。明清时,剪纸已成为一门专门的艺术。通常剪一些吉庆、吉利的图案,或过年过节美化环境用;或婚嫁迎娶布置新房用;或镇邪避难用。

剪纸艺术往往口口相传,手手相传,一半靠传帮带,一半靠熟能生巧有悟性。

我注意到窑洞一侧有一位中年妇女正在埋头剪纸,我观察了一会。她不打样,把红纸一折,拿起剪来就剪了起来,完全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知道她这种剪法叫双剪,北方叫双铰,剪出来的图案对称的,就像我们剪双喜一样。

她运剪自如,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我特地买了一幅十二生肖中的兔子,因为我肖兔。那兔子线条简洁,却栩栩如生,最有趣的是底下还带着个小兔子呢,老兔子正在啃胡萝卜,小兔子咬着一朵花,极富情趣。

这时,我看到了剪纸封套下方有一行小字“陕北著名艺术家全国剪纸一等奖获得者李福爱艺术精品”字样。原来是位民间艺术高人呢。

我请她签个名,她拿起笔写下了“李福爱,2004.4.25”几个字,还自我介绍说:“我这是货真价实本人签名。”

我提出和她合个影,她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后来,我拿到了李福爱的一份简介,不看不知道,一瞧顿时刮目相看。原来她是中国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剪纸艺术研究会会员,延安黄土地民间艺术研究中心副主任、延安市政协委员,一大串头衔呢。

她的剪纸作品多次获全国一等奖,先后在国家级、省级展览会上展出,还被有关部门收藏,并被作为延安政府的礼品赠送给澳门特区政府。海内外多家媒体对其艺术成就予以专题报道。她的剪纸作品还飘洋出海,受到海外友人的由衷佩服与高度赞扬。

这使我再一次想起了“越是民族的,才越是世界的”这句至理名言。

李福爱一个农家妇女,靠自己灵巧的手,使土生土长的剪纸艺术,走出黄土地,走出国门,走向世界艺术舞台,凭的是真功夫,向她致敬。

延安艺人

在杨家岭石窑宾馆住下后,导游问我们晚上看不看“陕北黄土风情文艺演出”?我当即表示看的。但其他人一听要自己掏兜买票,都宁可在窑洞里打牌了。

演出在二楼,20:30到22:00,每人票价15元,我买了两张票,约了同宿一起去看。进去一看,总共才11个人,但艺人们并不因为看客少而延时开演,他们照样按时演出。

演出的节目有誉美世界的安塞腰鼓,有潇洒飘逸的陕北大秧歌,有粗犷豪放的陕北民歌,有雄健优美的民俗舞蹈,有自弹自唱的陕北说书,还有信天游、酒曲、酸曲、道情、方言小品、陕北唢呐、陕北跑驴等。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兼报幕的中年汉子,这位艺人乐器、唱歌、跳舞、表演样样都拿得起放得下,有着极强的表演欲与表演才能,如他主演的《杨布浩进京》等,很能抓得住观众。我最欣赏他的是那娴熟优美的舞蹈动作,那一扭一转都有一种韵律感,夸张而不做作,激情却自然而然,那种投入,那种敬业,让我肃然起敬。我依稀记得在中央电视台看过介绍他的专题片,但我不敢肯定。

第二天,我去枣园时,在一个演出舞台时,又看到了这位中年汉子。我连忙走上去套近乎,我说我昨晚看过你演出,不错,真的不错,他听我表扬他,憨厚地笑了笑。我问他有没有名片?他连说:“有有有”。摸出了一张名片给我,我一看,原来他是安塞腰鼓的教练王振伟。名片背后还有五行介绍文字:“本人曾多次受到中央电视台及其他电视台的采访、报道。近年来,在西安炮兵旅与西安科技工程大学、新疆某部队、湖北、四川、青海、上海等地培训腰鼓队均得到好评。”

我提出和他合张影时,他欣然答应,还习惯性地摆了个姿式,把系着红绸的鼓棰高高扬起。于是,一个头戴白毛巾帕子,身背腰鼓的陕北艺人,带着一脸灿烂的笑,与我定格在枣园旧址上。

导游见我对陕北艺人有兴趣,告诉我:延安最出名的艺人当数刘爱国,她说:巧得话,能在枣园见到。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我们果然见到了那位叫刘爱国的陕北艺人,他正在与游人合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