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展昭眼疾手快,在她刺入之前,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微微用力,桃花便松开了握有匕首的手。
展昭随即挥手朝她的后颈劈去,桃花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于是,这场发生在中秋佳节的命案终于顺利的落下了帷幕,至于如何处置桃花,还得在上报朝廷之后,方能有定论。
本是来赏月的,但每个人的心情却远没有来时那般轻松……
当然,庞昱这种异类除外。
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块刻有龙纹的玉佩,偷瞄了旁边的白玉堂一眼,唇角随即绽开一抹异常狡黠的弧度……
“展昭,你什么时候履行赌约?”真凶被抓,案子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白玉堂也就理所当然的提出先前约定之事。
“白兄,展某无异与你一争高下。”展昭一抱拳,淡笑道:“名头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倘若白兄觉得不妥,展某明日便上奏皇上,望皇上收回成命。”
“臭猫,小爷我不用你在这儿惺惺作态!你南侠御猫的威名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即便皇上撤了你的封号,也于事无补!”白玉堂梗梗着脖子,不依不饶。
庞昱将手中的玉佩收好,也从旁好言相劝:“展猫猫,难得小白鼠兴致盎然,你就陪他耍耍,全当活动筋骨了。”
“侯爷——”展昭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颇为无奈的唤了一声。在他看来,最兴致盎然的并非白玉堂,而是面前这一肚子坏水儿的安乐侯!
眼神一凛,白玉堂指着展昭的鼻子,怒不可遏的大声质问道:“臭猫,你怎能言而无信?”
“白兄,与你有约在先的是安乐侯,并非展某。”展昭摇摇头,试图让对方认清事实。虽然江湖儿女互相切磋本无不妥之处,但他已经投身官府,有保护保护一方平安这个要职在身,自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
何况,素闻锦毛鼠白玉堂心高气傲,如果落败,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纠缠不清,倒不如直言相拒。
原本脾气就不是很好的白玉堂一听,顿时火了。他没把责任归咎于庞昱,反倒觉得是展昭为了破案,而不择手段的利用了自己。
那边,展昭一拱手,刚要告辞离开,觉得胸中憋了口闷气的白玉堂抽出宝剑,在空中挽了剑花,便直直的朝展昭刺去。白玉堂剑法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花俏。看样子,他一出手就用了真功夫。
一阵极为强烈的压迫感从后袭来,空气中激荡起隐隐的气流,只见展昭的衣诀无风自动,他甚至连头也不回,手腕翻转,直接用剑鞘挡下了这雷霆一击。
白玉堂见展昭不愿与他拨剑相搏,以为其不屑与自己交手,心中怨气更甚。眼角的余光瞄到那张猥琐至极的小人脸,握着剑的手紧了紧,身形猛地后退,改为向正在旁边看戏的庞昱发难。
长剑充盈真气,流动着若隐若现的光化,那锋利的剑尖犹如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直奔庞昱的喉间而去。
‘嗡——’
逼不得已,展昭举剑相格,兵刃交接,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兄,你我恩怨,与他人何干?”饶是好脾气的展昭,在白玉堂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取闹之下,也不禁有些愠怒。
“怎么,终于下决心跟小爷我过招了?”白玉堂的眼角微微上挑,眉宇间透着几分挑衅,几分肆意……
假如这白玉堂趁他不在,偷偷去找庞昱的麻烦……思及此,展昭那好看的剑眉不由得紧紧皱在一起,拧成了一个‘川’字。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展昭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挥剑迎上。貌似,与他的官职相比,还是某个侯爷的小命更重要一些……
“好深厚的内力!”
双剑相交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的一愣。一丝丝的真气从对方的剑间传来,绵延雄厚,顺着长剑直逼体内,他们纷纷催动内功进行抵制。
随即,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交错在狭小的甲板上。
白玉堂招式诡异,变化莫测,再配合精妙的步法,一时间,将展昭逼在了下风。而展昭虽不会什么步法,可轻功倒也不弱,一把宝剑在他手中或点或刺,再加上他的内力较白玉堂的深厚,几十招下来,两人倒是打得难解难分。
另一边,瞧出些门道的庞昱朝耶律宗真使了个眼色,后者飞身而起,落在正打斗的两人中间,身影微错,将两人分了开。
“喂,你是什么人,干嘛坏小爷的好事?”正打在兴头上的白玉堂被半路打断,自是没什么好脸色,语气更是冲的要命。
“不知契丹太子有何赐教?”尽管展昭嘴上说的恭敬,但那不带抑扬的声线却暗示他此时的心情比白玉堂也好不到哪儿去。
耶律宗真看向始作俑者,而庞昱却像没那回事一般,把头一转,欣赏起了两旁的风景。对此,耶律宗真只是恨恨的磨了磨牙,下定决心再也不受那祸害摆布的同时,故作不悦的说:“你们大宋让本太子在汴京河上吹了一宿的冷风,眼下非但不反思,反倒上演起江湖仇杀的戏码。难道,这就是你们大宋的待客之道吗?”
“不就是个契丹的太子,拽什么拽?惹毛了小爷,照打不误!”白玉堂扬着下巴,用鼻孔出气,但手上却将宝剑重新插回了别在腰间的剑鞘。
见白玉堂收了手,本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展昭自然不会继续纠缠,向耶律宗真施了一礼,毕恭毕敬道:“展昭办事不利,望契丹太子海涵。”
两国邦交,不同儿戏。
要是因为自己的莽撞之举而引发战端,那他可就是大宋的千古罪人了……
“好说好说,咱们契丹太子肚里能乘船,怎么会跟你们一般计较呢?”这时,庞昱接过话茬儿,晃晃悠悠的凑了过来,示意展昭不必介怀。
“切。”耶律宗真冷哼一声,恶狠狠的剜了过河拆桥的某人一眼,赌气似的踱入船坞,不再看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脸。